在山崩峽傾般的喧囂裡,花榮容sè平靜,慢慢從走獸壺中又掣出一枝鵰翎箭來。
瞬時間,整個場內再次屏息無音,一片寂然,只餘花榮再次打馬背向飛馳的清脆馬蹄聲。
依然是一百五十步外,只見花榮閃電般背轉身來,眼蘊星芒,口噙雷震,大喝一聲“中”,一箭shè出,直是星不及飛,電不及逝,眾人心頭方一跳間,這第二枝箭早已經穿塵度霧,箭頭正頂在第一枝箭的箭尾上。
第一枝箭著力之下,向前激飛而出,穿越一丈空間,直直插入前方地面。箭尾上鵰翎泛著烏光,雖然是無生無知的死物,一時間卻也是暗生凜凜之威。
而那第二枝箭,正是雀巢鳩佔,飄飄忽忽地佔住了金錢眼兒,在空中悠悠而顫。
四下裡彩聲陡然間震天而起,無數個聲音叫喊道:“小李廣神箭,令我等大開眼界!”
海沙派的老當家武懷沙面上也覺有光,炫耀道:“這位花榮花將軍,卻是從俺們青州出身的!”
祝龍祝虎對視一眼,心中都道:“好傢伙!”祝龍更想道:“幸虧這回洠Ц�荷剿浩屏常�裨蠐寫巳蘇庹毆�冢�頤親萑荒蓯ぃ�匆膊恢��郎碩嗌傯鮴ìng命!”
此時,祝彪心中終於服了,暗想道:“這兩番背shè,比起我正面馳shè來,難度實不可道里計。我卻不知道要練多少年,方能練成這等回馬背shè的功夫!這花榮年紀也不過只比我大著幾歲,他這箭法,卻是如何練來?唉!老天啊老天,既生我祝彪,又何生這花榮?”
祝彪心中怨懟之時,花榮卻已定下馬步,凝立於轅門之下,耳不聞彩聲,眼獨望金錢,伸手往走獸壺中又拈出兩枝鵰翎箭來。場中頓時又一次變得靜悄無鴉。
望著花榮神不外逸,心無旁鶩的身影,祝彪心頭突然一陣迷惘。他也是好武之人,弓箭尤其jīng熟,而今rì花榮的神箭,更在其眼前展示出了一片嶄新的天地。出於武者之心,祝彪現在既盼著花榮能將這第三箭shè個圓滿,卻又暗地裡情有不甘,盼著他最好栽個大大的跟頭這一刻間心下的躊躇反轉,更甚於平rì百倍。
就在這時,花榮動了,粉龍駒催動間,一蹄蹄似乎都踏在祝彪的心上!其實,這蹄聲撼動的,又何止是祝彪一人的心靈?
蹄聲得得中,卻聽弓弦長聲響處,兩道箭影電shè而出,幾無法分出先後。略高的那一箭,正當金錢上方的繩結上,一箭shè散,金錢失了羈絆,頓時下墜,錢眼中的第二枝箭也落於塵埃;而這時接踵而至的那枝鵰翎箭已經間不容髮地穿過錢眼兒,餘勢不衰,更帶動著金錢直向前方飛shè。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箭氣挾風雷,有分金破玉之威,劈星裂鬥之勢,直穿過數丈空間,“奪”的一聲,正深嵌入箭靶紅心之中。那枚金錢受力之下,在箭羽上簌簌亂顫,嗡然有聲中,突然“啪”的一響,已經炸裂成了片片的碎塊,四濺而飛。
這枝箭靶的紅心上,本來已經密密麻麻地攢著呂方、郭盛、祝彪的九枝長箭,但花榮這一箭神完氣足而來,勁力所至,將其它九枝箭擠迫得東倒西歪,不成模樣,花榮的那枝箭獨踞靶心,無聲無息間,竟然透出一股懾人的慓悍之氣。
沉寂良久,今天最大的喝彩聲山呼海嘯一般響了起來。花榮這三箭之威,成就了小李廣英名的同時,也將梁山泊的赫赫聲勢高高地釘在了九天之上!而這一切,正是西門慶所要達到的目的。
花榮馳馬而回,梁山眾頭領在西門慶的帶領下,亮全隊鄭重迎接。花榮不敢居功,隔得還遠,便甩鐙下馬,上前見禮時,早被西門慶扶住,笑道:“閒話少敘,便請賢弟先飲過得勝之杯!”
秦明便捧過先前已斟滿的金盞,花榮接了,一飲而盡,其酒尚溫。
卻聽西門慶感慨道:“休言將軍比小李廣,便是chūn秋時楚國的養由基也不及神手,真乃是梁山有幸,能得將軍坐鎮!”
林沖也嘆道:“從今之後,花榮賢弟便是咱們梁山的神臂將軍了!講武堂中,少不得有你一席之位!”
旁邊眾頭領一齊聲喏,無不是心服口服。
花榮思cháo翻滾,感慨萬千,暗想道:“公明哥哥只說西門慶哥哥要與他做個對頭,今rì來,卻是錯怪西門慶哥哥了。若西門慶哥哥真是心胸狹窄之輩,他今rì何必在呂方郭盛已經和那祝彪挽成平局的情況下,又來喚我出手,助我成名?可見西門慶哥哥心地光風霽月,只以大局為重,公明哥哥卻是冤屈了好人!”
想到此,花榮在萬眾歡呼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