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道,撤不撤職,要你們的表現如何了,於是里正地保便爭先恐後地說小人有下情回稟。
里正便說,李家莊李應如何如何勾引梁山賊寇,他胳膊上被祝家莊小郎君祝彪shè了一箭,就是最明確的罪證;地保則說,扈家莊扈成怎樣怎樣和梁山草寇在莊前臨陣勾結,然後坐祝家莊覆滅,必定從梁山泊那裡得了好處。
知府大人聽了,冷笑一聲,把里正地保都轟了出去。一轉頭,卻又派遣自家心腹人,前往李家莊、扈家莊、原祝家莊上去打聽備細。
再過得幾rì,知府大人召集起鄆州的文武同僚們,義正辭嚴地譴責李家莊扈家莊勾結梁山泊,覆滅了祝家莊。眾文武聽著,先是如聽痴人說夢,再是突然醍醐貫頂,最後終於融會圓通,恍然大悟。
不少人的口水便流了下來,這是垂涎李家莊扈家莊的千萬家財的;不少人的褲子便掉了下去,這是猴急於扈家莊大小姐扈三孃的絕世美sè的這美女豔動鄆州,可惜早早就許了祝家莊小郎君祝彪為妻,絕了多少人的念想。如今祝彪已死,扈三娘必然香閨寂寞,他們身為父母官,是很樂意捨身撫慰的,這個就叫**民如子。
李家莊和扈家莊的年例錢,以往都是交由祝家莊祝朝奉一總關了去,再往鄆州獻納,因此鄆州城裡的大小貪官只和祝朝奉相熟,卻與李家莊扈家莊沒甚麼交情。以前在祝朝奉的面子上,不去理會那兩家,如今祝朝奉既死,索xìng便作了李家扈家,大家也好發一筆橫財,而勾結梁山泊,便是最現成的藉口。
知府大人既傳了法諭,眾官僚皆大歡喜,信受奉行,立即雷厲風行地辦了起來。李應正在家中養箭傷,不防迎門撞進一夥捕盜官兵來,不容分說,先將李應和杜興都鎖了,與家中老小押著就走。隨後又是三四百人前來抄家,當真是刮地三尺,將李家一應箱籠、牛羊、馬匹、驢騾,都捲了去。帶隊的巡檢唯恐還有夾壁密道之類的,更將李家的屋子都拆了,還真在一面牆裡拆出了一堆元寶。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奮勇爭先之下,李家不一時便被拆成了白地。
可巧李應夫人正在扈家莊上做客,才好逃過了這一劫。她正與扈老夫人、扈三娘閒話時,突然李家一個四十餘歲的使喚婆子狼狽而來。眾人一無不變sè,這婆子被搶得披頭散髮,兩耳血流原來是銅耳環也被當金耳墜揪了去了。
那婆子一見李應夫人,便放聲大哭,將李家莊遭劫的情況說了一遍,李應夫人早暈了過去。扈三娘急救時,那報信的婆子卻道:“罷喲!姑娘快躲了吧!聽那些抄家的差人亂嚷,緊跟著他們就要往這邊莊上來了。”
扈成聽了,當機立斷,叫妹子趕緊保了李應夫人和家中女眷,分路躲避。反正扈家地多房多,官兵也未必能搜檢得到。扈三娘心下雖然不捨,但也知道若自己留在這裡,反而是更給家裡招禍,只好含淚帶李應夫人去了。
雖然躲在偏僻旮旯裡暫時安全了,但扈三娘和李應夫人如何放心得下?兩人派遣信得過的僕人去打聽時,回來的皆是一包痛淚,說扈家莊也已經被拆成了白地,扈太公、扈成已經同李應、杜興等人一起,被解往鄆州死囚牢去了。
李應夫人聽了,肝腸寸斷,扈三娘牙齒咬得“格格”直響,卻偏偏無計可施。
她們兩個,都是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出來的,從來沒受過這等活罪。扈三娘還好些,她自小練武,身體壯健,視冬rì的最後餘寒如無物。但李應娘子卻是裹著貂皮大衣都會感冒的奇葩,幾天下來已經是瘦骨伶仃,只是昏睡在那裡,昏迷中一會兒呼喚丈夫,一會兒叫喊孩兒,聽得扈三娘捶胸頓足,潸然淚下。
若只扈三娘一人,她早就拼了一死,往鄆州城裡殺人劫獄去了,偏偏身邊還絆著一個李應娘子,卻是叫她有力難施。眼李應娘子氣息越來越弱,扈三娘心下怕起來,若李應娘子有了個三長兩短,叫她拿什麼臉去見李家人?
這狗皮倒灶的地方,偏生又缺醫少藥,連巫婆神漢都沒有。扈三娘走投無路之下,抱樹大哭,直哭得氣喘神疲,伸手去懷中摸手帕拭淚時,卻把一個長盒子帶了出來。
這盒子裡裝著的,卻是當rì西門慶立誓時折斷的狼牙箭!扈三娘這時突然靈光一閃如今狼狽得狠了,左右是個死,索xìng便一輛破馬車載了李應娘子,找路往梁山來,在三奇公子西門慶身上撞撞運氣吧!
可憐扈三娘一個千金大小姐,帶著兩個只會花錢吃飯的貼身丫環副小姐,趕著一輛鄉下破車,拉車的馬倒神駿,是扈三娘心愛的戰馬可惜已經掉了膘,車裡載了病懨懨的李應娘子,居然就尋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