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是搖了搖手:“闞旗使,你休要關心則亂——這二位出手雖然凌厲,但似乎只是有心比試,無意傷人!”
闞萬林見折美鳳折美鸞也在折可求身後連連點頭,轉頭再仔細觀瞧,果然看出了些許端倪——史進和袁遠二人彼此間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忽而東風壓倒了西風,忽而西風壓倒了東風,雖然越鬥越狠,但招數間變化精妙,迴圈轉替,互相剋制,更是別具一功——這可不象是生死相搏,倒象是同門師兄弟在練功對刀一般!
看得分明,闞萬林不由得暗叫慚愧:“果然折家將都是刀山劍林裡鑽出來的,這眼光比俺們江南水鄉的讀書人來的就是犀利!史大哥和這位袁兄這一路刀法背後確是別有隱情,倒象是——倒象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一般!”
激戰中的兩口朴刀突然向左右一分,就此兩邊退開,分別收勢,史進袁遠各自背向而立,皆是面不紅氣不喘,端凝如山,一派高手風範,眾人不由得齊喝一聲彩。
彩聲中,史進問道:“今日亂軍陣中,見袁兄追斬西賊,殺法驍勇,招數精妙,兄弟心上便存了個疑問;方才再一番對刀後,更是不吐不快——卻不知袁兄這路刀法,是從何處習來?”
袁遠道:“我卻也有個疑惑——我這路師門刀法,只傳入室,不教外人——史兄卻如何使得這般精熟?”
史進肅然向上拱手道:“我這路刀法,是恩師親手所傳,師恩深重,七年來不肖弟子無日或忘!”
袁遠追問道:“卻不知傳刀的師傅尊姓大名?”
史進道:“師傅姓王名進,昔年曾做八十萬禁軍教頭的便是!”
袁遠聽了,“噯呀”一聲,丟了朴刀,便來參拜史進道:“怪不得史兄使得如此好刀,原來是師兄到了——小弟袁遠,亦蒙恩師王進收錄於門牆,只恨隨侍時日無多,未學得師傅全副本事,卻叫師兄見笑了!”
史進聽了,又驚又喜,與袁遠以師門之禮相見,眾人都上前來賀喜,闞萬林便叫道:“你們師兄弟比試,也不先說一聲,倒叫小弟白擔心一場!”
史進笑得合不攏嘴:“若不是比試了一場,如何能得知這府州的將官竟是我的師弟?袁師弟,我與師傅一別七年,卻不知他老人家可安好嗎?”
袁遠道:“師兄聽稟——六年前,師傅攜老母流落到小弟的故鄉幷州太原城,因投軍靠友不著,白淹蹇在那裡,卻是小弟家裡有幾貫村鈔,又好使槍弄棒,因此時常孝敬,師傅便收了小弟做弟子,學藝三年,方得小成。誰知慢慢走漏了風聲,有那狗官識破師傅是當朝高太尉的仇人後,急趕著溜溝子上好兒,便撲來抓捕——這正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小弟事先得了風聲,便安排師傅連夜背了老母走路,小弟則大鬧太原城,殺了一批助紂為虐的狗官,從此在塞上做起馬賊來!”
折可求恍然大悟:“莫非袁兄就是三年前做下太原血案,因此名震江湖,人送美號血手判官的那個好漢?”
袁遠抱拳道:“正是小弟!”
折可求拍腿道:“壯哉!當日太原鬧市中,袁兄手揪巡捕官十數人,口數罪惡,刀割人頭,並以鐵繩貫其首,拖拽昂然出城,竟無人敢攖其鋒!如此英雄氣慨,至今江湖好漢猶津津樂道——想不到袁兄隱姓埋名,竟然來了我們府州!早知袁兄就是血手判官,我折可求該當加敬袁兄十二分才是——恕罪!恕罪!”
眾人遙想當年袁遠萬眾之前叱吒貪官、手刃汙吏的英雄氣概,不由得熱血沸騰,心嚮往之,皆奮然道:“好男兒當如是!”
袁遠道:“折大哥,你贊得我也夠了!小弟慚愧。出了太原城後,小弟隱姓埋名,遊走在契丹、西夏、大宋邊境,沒本錢買賣漸做漸大,正趕上朝廷招安,小弟也折騰得倦了,就胡亂受了招安,到邊防上來打西夏,也算是保境安民。那些狗官只說派我來是借刀殺人,沒想到卻正如了我的意,哈哈!哈哈!”
史進嘆道:“袁師弟性子豁達,能隨遇而安,勝小兄多矣!只可惜——卻不知師傅他老人家流落到了何方……”
袁遠聽了收起笑容也嘆道:“我做賊做官,總在四下裡打探,可惜一直沒有師傅的音信。可嘆師傅偌大的一身本事,只因為得罪了一個無賴狗官,趙宋雖大,竟被逼得無有容身之地,只能到處流離失所!唉!所以聽說三奇公子西門慶平了趙宋,我雖然是趙宋的官兒,心下卻只有高興,現在這朝廷太**了,換個世道也好!”
說到時弊,眾人皆憤,折可求便道:“我折家雖然也在朝廷裡掛著名兒,不過我們守土,為的卻是本城本里的父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