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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西門慶既然出言,又有鳩摩智隨聲附和,那些眼紅別族富庶的人也只好偃旗息鼓,怏怏作罷了。
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以西門慶現在如日中天的權威,也是玩不轉的——那就是選拔新贊普。
吐蕃人有尊崇貴種的傳統,“惟畏大種”、“畏服貴種”,是其天性。吐蕃在唐時為大國,威長夷狄,至宋大中祥符年以後,邵族衰落,然其種貴者,吐蕃各部至今尊服。曾經統領西北吐蕃諸部的唃廝囉因為“緒出贊普”,幼年時就受到廣泛愛戴與尊崇,吐蕃大酋紛紛擁戴唃廝囉為王,就是因為吐蕃人“但見貴種則巳悅恭附從”,因而且有強大的號召力,能使吐蕃人心懾服,就連唃廝囉的孫子摩正(有史書稱木徵),其人“盛裝以出時,諸羌聳視皆無鬥志”,其敬憚如此。
現在吐蕃自治區既然成立,不免要選一個新的贊普出來,可問題是自唃廝囉的血脈已經找不出來了,也沒人有那個膽子敢去假冒,因為吐蕃人信咒詛,假冒贊普之緒那是何等的大罪?非全部落死光光不可!因此沒人敢動那種不敬的念頭。
易乾卦用九說:見群龍無首,吉。但群龍無首,是因為群龍都遵循著天道之秩序,所以無爭,方才能吉,可現在吐蕃這些群龍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又沒有一個唃廝囉那樣的貴種來制約他們,在這樣的無秩序之下,吉得起來才怪。
誰都想當新贊普,可誰也沒那個德望,索性大家誰也別想當,於是吐蕃眾豪酋整天忙著開會、吵架、生氣,還好,他們都給西門慶和鳩摩智面子,沒有拔刀子互砍,算是群龍無首中的一吉吧!
鳩摩智對此傷透了腦筋,除了倚仗著老臉,和諭各部落眾豪酋不得生事外,大和尚就是苦思冥想,只恨一時無有善道。“美酒穿腸過,佛祖心頭坐”的本識大師這時前來探訪,見鳩摩智呆呆枯坐,不禁大笑道:“師兄因何少樂?猶為芥子之事心煩嗎?”
聽了這輕飄飄的話,鳩摩智嘆道:“汝以為芥子,我視作須彌——只可恨吾輩智量短淺,百思不得其解矣!”
本識便拉了鳩摩智道:“且休且休!山不到我面前來,我便往山面前去——師兄既有大煩惱,何不去問四泉兄弟西門慶?”
鳩摩智斟酌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本識大笑著指點鳩摩智道:“師兄的心,我便如親見一般——你是因吐蕃內部事務,不想由外人插手,因此才閉門造車,不務外求——是也不是?”
鳩摩智臉上一紅,合什道:“小僧不淨之私心,俱被大師一言道盡。”
本識笑道:“師兄坦言自承,足證心地間一片光風霽月——不過如今中華聯邦已成立,蕃漢一家,何分你我?縱是蕃人治蕃,但漢家兄弟在旁邊出個主意獻個策,也是應有之義,只要不蓄險心邪意,就算不得干涉吐蕃內政——師兄卻以為如何?”
鳩摩智振衣而起:“若非大師點醒,小僧幾乎誤了大事——你我且行,去西門取那納須彌為芥子的真經!”
去西門取經很方便,至少不用象唐三藏西天取經那樣跋涉十萬八千里,最後還要被無字的真言忽悠一下。鳩摩智和本識很快就來到西門慶所居的“大拂廬”前,這“大拂廬”是一種工藝複雜、考究豪華的氈帳,非尊貴之人不可臨,吐蕃豪酋聯毳帳請西門慶以居,聊表敬意之誠。
鳩摩智和本識進帳後,開門見山問西門慶道:“尊者可有善策,解吐蕃贊普之爭?”
西門慶謙道:“吐蕃自治區成立,尊重民族風俗,以吐蕃人治吐蕃——吾何人哉,也敢來橫加妄言?”
聽西門慶言中別有洞天,鳩摩智眼前一亮。這正是:
莫愁豪酋無大略,方喜尊者有深謀。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五章 盟誓
西門慶知道鳩摩智是大智慧之士,連他都不得索解的問題,自己更加解釋不來。但是——穿越者最大的財富、最犀利的武器不是造玻璃、鍊鋼鐵,而是思想。
因為有千年的見識撐腰,所以當鳩摩智一片朦朧的時候,西門慶已經是洞若觀火。
曾經梁山的圓桌會議之加強版就這樣被引入了新生的吐蕃自治區。
贊普的血脈雖然已經斷絕,但是可以有議院——一些大部落豪酋可以有效地集中吐蕃大部分部族的意見,他們成為了上議院的議員,當吐蕃發生的任何事件,他們的職責就是各抒己見。
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時候都不會不約而同,意見相左是家常便飯,甚至有很多人生命中的樂趣就是為了反對而存在——你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