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傳家的寶貝一代代傳下去呢!有那好事的,開出了二百貫的價錢,他都咬著牙不賣!”
“啊?!”西門慶摸著自己的腦袋,又驚又喜,“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西門慶的字也賣出了名人字畫的價錢了!”
月娘正sè道:“你以後寫寫算算,可要小心了。已經有人在咱們街門上踅摸了,跟咱們的小廝說,能從你書房裡拿出一張你的親筆,給多少多少貫錢。還好咱們家的小廝怕了yīn曹報應,不敢欺心,否則你的書房早被人搬空了,你還在做夢呢!”
西門慶一聽之下,面如土sè,大叫一聲:“壞了!”
月娘和女兒都嚇了一跳,月娘便問道:“官人,怎麼了?”
西門慶的眼珠子瞪得賊大:“我說我書房裡怎麼收拾得跟水洗過一樣,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全不見了!我還以為是小廝們勤謹,原來是他們偷了去賣錢了!甚麼怕yīn曹報應?只要有足夠的錢,那些混帳東西連我也敢賣了!他媽的!把這些小廝連玳安都給我叫上來!今天誰不招,我打不下他們的下半截來!”
他今天是狗急跳牆了。原來他前些rì子和月娘前後分居的時候,一個人孤枕難眠,憋得受不了時候,就在紙上隨手創作起來,象什麼“巫山神女今何處?誰來安慰楚襄王?”這還算是文雅的,還有那什麼“二十餘年宅男渴,何rì上了美嬌娘?”啊等等等等……要是這些字紙被流傳出去了,西門大官人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真是聚九州之鐵,也難為此錯啊!自己怎麼就那麼馬大哈,沒把那些東西收起來呢?
西門慶是真急了!站起來就準備來一場雪中拷問。那些紙追回來還則罷了,要是追不回來,大家誰都別過舒心rì子!
月娘見他氣紅了臉,張牙舞爪的要去收拾常在書房行走的小廝們,便嗔道:“說什麼呢?你那些亂七八糟,是我替你收拾起來了!”
“啊?!”西門慶象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坐了下來。還好,落在老婆手裡比落在外人手裡強,儘管也強得有限。
他一轉眼,看到月娘臉上紅得惹人遐思,便腆著臉試探著問:“你……看了?”
這一問,讓月娘連頸子也紅了。想到那些亂七八糟,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於是狠狠地白了西門慶一眼,嗔道:“燒了!”
西門慶如釋重負:“燒了好!燒了好啊!”這一來死無對證,西門大官人的形象還可以繼續光輝下去。
不過一轉念:“等等,小丫頭手裡那張,不會是……”
想到恐怖處,再也坐不住。西門慶“呼”的一下跳了起來,一把將女兒手裡的那張紙搶了過來。
小丫頭被突然襲擊,頓時不依:“還給我!還給我!”
“一下下!就看一下下!”西門慶一邊哄女兒一邊搶到炭火盆邊,如果這張紙上有什麼對他不利的證據,可就別怪他這個做父親的“失手”了。
一看之下,西門慶又釋了一回重負,原來這張紙就是退回來的那張庚帖,沒想到被小丫頭寶貝起來了。
月娘含笑看著丈夫和女兒在那邊嬉鬧,突然想起一事,便說道:“咱們女兒退回來的庚帖上,名字寫的是西門大姐兒。那時訂的是娃娃親,叫大姐兒也說得過去。可現在咱們女兒長得跟花骨朵兒一樣,若還是‘大姐’、‘大姐’的叫著,豈不叫醜了人?依我說,還是趕快換一個文雅亮麗些的閨名才對!”
西門慶聽了月娘的話,便把庚帖還給了女兒,坐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雪景出神道:“娘子之言,正合我意!”
月娘也走到西門慶身邊,看著窗外的雪景思量道:“那麼,叫什麼名字好呢?”
一旁的小姑娘看到庚帖上被父親剛才在炭火盆前濺上了幾點浮灰,一時間噘起嘴來。見父母都望著窗外出神,便躡手躡腳地溜出了門外,想把庚帖上的灰抖一抖。
誰知門簾一掀,冷風灌了進來,月娘立時就知覺了,急忙就追了上去:“丫頭你就是要出去,也先把羽紗的斗篷披上了!這大冷的天氣,熱屋子裡突然跑到外邊,你這是給我作禍呢!”
西門慶也跟在後面狐假虎威:“這個野腿子!居然打扮得伶伶俐俐象個跑解馬的一樣就出去了!這鬼天氣你到外邊站一站,把皮兒不凍破了你的!”
小丫頭見父母都追出來了,頑皮心xìng發作,反而格格嬌笑著在前面跑了起來。仗著身體好,火力壯,寒風雖烈,卻哪裡能奈何得了她?
跑了幾步,卻見大雪簌簌而落,把自己手中的庚帖蓋滿了。小姑娘好不容易退了婚,對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