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濡目染,亦略有所得,今rì自不量力,想在星主修行之路上,略助一臂之力——卻不知星主身上可有功名否?”
西門慶“咦”了一聲:“小人一介鄉民,並無寸役在身——卻不知太師助我一臂之力之言,是何道理?”
蔡京輕輕擊掌,翟謙馬上捧上一個盤子來,上面覆著紅綢,恭恭敬敬地在蔡京面前一放。
手指輕輕在紅綢上滑過,蔡京悠然道:“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但真正之隱士,實為隱於朝才對。身在朝中,如搏浪錢塘cháo頭,其驚心動魄,砥礪jīng神處,卻是別具一功。老夫浸yín此道數十年,深心有感,因此今rì交淺言深,向星主進一言——若星主yù入世修行,何不入官場,掌朱印,領略宦海風雲氣象,豈不是人生之快事,歷世之萌芽?”
說著,將手下紅綢一掀:“星主請看——昨rì官家欽賜了我幾張空名告身劄付,若星主有意,我此刻便安你在你那山東提刑所做個理刑副千戶,居五品大夫之職,今rì下午,便到吏兵二部掛號,討勘合,限rì上任應役——卻不知星主意下如何?”
西門慶聞言呆了半晌,突然啞然失笑,忙搖手道:“太師好意心領,小人福薄,卻是受不得!”
蔡京關切道:“星主有所不知,我大宋法度,最怕有人藉著甚麼天文讖語,來行那闇昧之事。星主此時,早已名震山東,便是東京城中,也聞大名久矣,只怕連我大宋官家,也聽過你的姓名了!”
西門慶愕然道:“這個……不會吧?就算小人略有些虛名,怎能上達天聽?”
蔡京笑道:“有那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的李師師,早已將你那痛挽紅顏知己的娶鬼故事,編成話本,說了唱,唱了說,此刻早已風行東京,便是流傳天下,也是指rì可待的事情——入官家之聰耳,又何足為奇?”
聽到如此新聞,由不得西門慶不目瞪口呆。
蔡京突然話鋒一轉:“星主今rì雖名高,但你可記得蘇軾那一句高處不勝寒?你的xìng命,如今已在指顧間了!”
西門慶一聽,不免大吃一驚!這正是:
君子名高人易忌,好漢質潔世同嫌。卻不知西門慶有何xìng命之憂,且聽下回分解。
1。98 招攬與反招攬
() 西門慶想了半天,拱手道:“卻不知小人這xìng命之憂,卻是從何而來?還望太師有以教我。”
蔡京徐徐道:“星主之名,足以駭人聽聞。你卻不知自晦,整rì在鄉間舍糧舍藥,偏偏你那功德炊餅的甚麼標準化合約又rì進鬥金,如此一來,可知惹起了多少疑心,生出了幾許貪念?”
西門慶點點頭,沉吟道:“原來如此!”
蔡京見西門慶猝不及防之下雖然吃了一驚,但馬上又變得面不改sè,倒也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的修養了得。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此人未必城府高深,或許只是少年不識利害,所以才無動於衷吧?
因此蔡京想道:“待我再半真半假的嚇他一嚇!”
於是開言道:“星主須記,今rì山東八府中,對你心忌之人著實不少,如若有個風吹草動,這些yīn影中暗藏之人一齊發作起來,只怕星主就將面臨一場好大的禍患。雖然你入世只求歷練,生死如遊戲耳,但若連累了身邊親近之人,你卻是於心何忍?”
看到西門慶眉峰一動,蔡京暗喜:“喬年在書信中說,這西門慶在朋友家人身上極是情長,看來所言不假,若非如此,怎能打動得了他?”
於是蔡京擺出最慈祥的長者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那門生宋喬年,得你替他禳星,消彌了一場災禍,他感激你的思義,將你推薦於我。我見你那四句‘壬辰之年,龍兔亥子。楚國重遊,京師賜第’的讖語言之有物,卻不同於世俗的那些招搖撞騙,因此動了惜才之念、這才請你上京。”
說著,蔡京向廳窗外一指:“你看這三月天氣,正是綠茵鋪地,風箏漫天,繁花似錦,青柳生煙,誰能想到,轉眼間暮chūn一至,便是一場香殘紅亂?便如你正當二十餘歲好少年,韶光無限,安可不為自身謀個安穩退路,以做rì後進取餘地?老夫不才,雖然馬齒稍長,但也是一朝宰執,位極人臣,你若有心,不妨便拜入老夫門下,屆時衣錦還鄉,倒要看看哪個小人還敢覬覦於你!”
西門慶心下雪亮,蔡京想的是要把自己這個能夠未卜先知的天星拉進他的門下,如此一來,朝政爭議中,便能佔據多少優勢。但西門慶感到奇怪的是,蔡京就不怕自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