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我就多費點jīng神手腳,只盼你們能迷途知返,做一對好人!”
又笑了幾聲,這才喚服侍的人上來,洗漱後便睡了。
第二天起了個趕早,踢了一趟腿,用過了早膳,正在消食之時,早有賀提刑派了個當牢的節級來請。西門慶袖了那些假借據,便出門前往提刑衙門。
那節級帶了西門慶,來到提刑衙門後門,一聲稟報,賀提刑早接了出來,笑道:“兄弟今rì趕早便來,就是為了給四泉兄出氣!”西門慶一邊稱謝一邊將那些假借據掏出來,笑道:“這是物證!”
一邊將西門慶往裡讓,賀提刑一邊大笑:“便沒物證又怎的?我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我說你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哈哈哈……不過有了這物證,便是石頭裡,也要榨出他的油來——不對不對!今rì卻不是勒索,而是替四泉兄出氣,應該說什麼來著?……哦,便算他是又臭又硬的茅坑裡石頭,也要他乖乖招供……唉!這個卻也是忒不象……”
西門慶見他愁眉苦臉,便笑著道:“龍溪兄只怕是想說——便是他堅頑如石,也要讓正義得雪,是非分明!”
賀提刑一拍大腿:“不錯!四泉兄果然是轉世天星,出口成草,一肚子好草!不象我們這些武官,除了上司的名字記得爛熟,卻連三字經都看不下來!”
正胡扯間,遠處街道上吆喝連天,伴隨著一陣哭爹叫媽聲,一隊如狼似虎的排軍押了七長八短几個人,打罵著走來,引來觀看的百姓無數。這正是:
昨rì欺心謀富貴,今朝縛手入籠牢。卻不知這些小人如何結局,且聽下回分解。
1。17 審判
() 守備周秀騎了匹黑馬,鳥翅環得勝鉤上掛了杆大刀,威風凜凜地押著人犯進了提刑衙門,便來和西門慶、賀提刑會合。一見面,周秀滿臉愧sè:“四泉兄,兄弟辦事不力,竟然讓一個叫雲離守的傢伙跑了!還請四泉兄恕罪!”
夏提刑怪叫起來:“怎麼可能?你老周近有大刀,遠有弓箭,甚麼賊廝鳥能從你眼前逃走?”
周秀苦笑道:“今天去逮人,個個手到擒來,只有那雲離守蹤跡不見。問了鄰保,才知道他沒有家小,兩天前就已經跑了個空身,如今卻上哪裡捉他去?”
西門慶道:“也罷也罷,那雲離守是個乖滑的,知道我放他不過,所以預先安排了走路,卻怪不得南軒兄。須知善惡不報,時候不到,且讓那雲離守逍遙兩天,咱們先來商量怎生擺佈剩下的那些個賊男女才是!”
賀提刑道:“我知這些浮浪子弟中,只應伯爵應花子是個刁滑的狀元,他那張屬鵪鶉的嘴巴只怕還有好幾嘴兒鬥打呢!咱們不如柿子先撿軟的捏,先收拾蝦兵蟹將,來他個敲山震鼠。這就好比一窩雀兒,先把小雀兒都捏死了,那大雀兒還能安然嗎?”
西門慶和周秀一**頭稱許:“老夏之言,正合我意!”三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
須臾,喝道聲響起,卻是李知縣的轎子到了。三班衙役將圍觀的百姓喝開,李知縣下轎,賀提刑和周守備上前迎接,三位民之父母一起進了提刑衙門。三官會審,這陣勢在清河縣卻是頭一遭兒,外面的眾百姓更是來了興頭,紛紛呼兄喚弟,覓子尋爺,將提刑衙門裡觀審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
三位官長彼此謙讓一陣,賀提刑便在提刑正堂中坐了,李知縣和周守備在客位相陪。西門慶是無官職的白身,賀提刑早在退堂的過道口擺下了一架屏風,西門慶便坐在屏風後面,身邊陪著個書役,若有甚麼當緊話兒要告訴賀提刑,便由他來傳遞。
看看rì頭已高,賀提刑將驚堂木一拍,堂前眾排軍便喝起威武號子來。賀提刑大喝一聲:“原告何在?”早有西門慶家人來保堂前跪下,一五一十,將西門慶身入地府時,應伯爵一干小人如何勾搭連環,前來府上欺凌訛詐,各種有的沒的,控訴了一遍,最後磕頭道:“求大人為寒家作主!”
李知縣聽了,勃然作sè:“我清河縣風俗,硬生生便是這等小人敗壞了!若不嚴懲,rì後那些孤兒寡母豈能有安生的餘地?今天便當拿這些小人做個筏子,也好讓jiān邪落膽,還我清河縣一個清平世界,朗朗天空!”
賀提刑和周守備都附和道:“大人明見!”賀提刑便喝一聲:“帶人犯孫天化!”
這孫天化綽號孫寡嘴,年紀已有五十餘歲,少說就有四十年在遊手好閒,整rì間只是在勾欄院中闖寡門,與小娘傳書寄柬,勾引子弟,討風流茶飯混rì子。一進大堂,其人早已腿軟,不用推不用打,便麻溜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