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央求道:“月娘兒乖乖,把門兒開開……”
月娘在裡面背反著門,這時才覺得心口跳得象擂鼓一樣,只會一迭連聲地說道:“就不開,就不開……”稍微定一定神,卻覺得西門慶那健壯的雙臂彷彿還箍在自己腰肢上一般,心中一亂,身子都軟了。
西門慶正無奈,一眼瞥見了那個香桌兒,便獻殷勤道:“月娘,你且開啟門,讓我搬了這香桌兒進去!在這寒天雪地裡放著,若是凍壞了它,你我心上怎過得去?”
門裡的月娘好懸笑出聲來。但一想西門慶無事獻殷勤,非jiān即盜,便憋著笑說道:“這個卻不勞你費心!真凍壞了它,我明rì便放它一天假,搬到灶房裡讓它當一天煨灶貓便是。有一天的工夫,便凍成什麼樣兒,也暖和過來了!”
此言一出,門外的西門慶再無動靜,月娘急回身看時,卻見西門慶呆呆地站在門口,低著個頭,卻象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月娘心下一軟,便伸手想要開門,但一陣羞意cháo湧而上心頭,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如此反覆再三,突然聽到門外的西門慶一聲長嘆,嘆息聲中好似充滿了無盡的苦惱,無盡的憂愁。門裡的月娘心如雷震一般,手搭在門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月娘,若不是今天晚上我聽到了你的心事,我就是死也不會曉得,你竟是如此一篇為我的深心!既如此,我心裡有話,怎忍心瞞你?這便對你實說了吧!”
“月娘,這些rì子,我冷落你了!但我也有我的苦,在yīn曹地府森羅寶殿中,十殿閻羅對我說,八年之後,我可能身遭大劫,若那時我應了劫,卻又扔下你孤零零一個,那可如何是好?”
“無可奈何之下,我才不得己生出了這個短命的主意,雖然我滿心憐你惜你,但卻不敢對你好,只是冷著你,遠著你。我想,或許八年後我真的伸腿去了時,坐了八年冰牢的你也會鬆一口氣,有解脫之感吧?那時,你就不用為我過於傷心了!”
“可是,今天鬼使神差的,讓我聽到了你的心聲,這一下,讓我還怎麼瞞哄你?怎麼冷落你?人心,可都是肉長的呀!你一片真心待我,我也只好把能說的、該說的,都說了出來,可是……唉!我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唉!我估計都說了你也不信……算了!我走了!”
西門慶意興闌珊,轉身灰溜溜的要走,卻聽屋中的月娘顫聲道:“等……等一下!”
話音未落,屋門大開,月娘再一次迅雷不及掩耳地直撲了出來,一把將西門慶抱住時,已是淚流滿面。
西門慶伸手想要幫他拭去臉上的淚痕,但看著她那白玉上掛著露珠般的嬌臉,卻又不敢,剛才他一鼓作風緊摟美人腰的壯舉,好象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月娘,放開我吧!”西門慶低聲下氣地說。
月娘抽噎著,卻是斬釘截鐵地道:“不放!”
西門慶嘆了一口氣,哄道:“快放了我!讓丫頭們看到,成甚麼樣子?”
月娘才不管不論,只是說道:“丫頭們都睡著了!”
西門慶眼見無法力敵,只好智取,當下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你便是要抱,也須得讓我喘過這口氣來!”
可惜,空城計只好用一次,用第二次就不靈了。月娘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
西門慶大嘆了一聲,心想女孩子果然都是心狠手辣,當初我愛惜著她放開了她,現在她卻變本加厲不放開我。
當下先提醒一聲:“你再不放手,可別怪為夫無禮了!”見月娘還是沒有回頭是岸的行動,西門慶伸指在她腋下一彈,月娘一聲嬌呼,身子便軟了下來,然後整個人一輕,身子已經被西門慶攔腰抱起。
“你想做什麼?”這一聲低問間,嬌羞已是不可方物。
西門慶搖搖頭,勉強按捺住心頭拴不牢的心猿意馬,沙啞著聲音道:“你別亂動!天寒夜冷的,我送你進屋,早點兒睡覺去吧!”
到了床邊,將月娘往床上一放,西門慶回頭就走。卻覺得手上一緊,再看時,卻是不知什麼時候,月娘已經用鸞帶將兩個人的手腕捆在一處了。
“月娘,你……”西門慶本來還想說什麼,但一看到月娘那雙清亮的大眼睛,他的頭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月娘輕輕地呢喃著,把西門慶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西門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燃燒,他深深地吸一口清氣,澀聲道:“我要走的路,千難萬險,也許今天還是富貴員外,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