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師傅練得一身飛簷走壁的好輕功,偷富濟貧,是孟州道上有名的俠盜,江湖人口順,都管他叫“小飛”。
這陳小飛走路愛僻靜,這一rì正走在都監府側巷,卻猛然發現一條開路神般的大漢,躲在犄角里,卻不撒尿,而是在那裡捂著臉狂笑。
陳小飛卻是個機jǐng的,見那大漢身高如此特異,不是蔣門神又是哪個?因此早一閃身影了起來,心中思忖道:“蔣門神這廝,在我孟州快活林裡撒野,吃三奇公子西門慶西門大官人打翻了,磕頭禱告,發誓要回鄉去再不敢來今rì怎的還在這裡?”
蔣門神哪裡知道自家已經露了行藏?笑完之後,以衣襟裹了頭,又踅回都監府裡去了。陳小飛見這蔣門神行蹤詭密,心下更疑,索xìng便在都監府前暗中守株待兔起來。過不多時,卻見害民賊張團練昂然而出,自騎了高頭大馬,馬後家人抬了一乘轎子,吭哧吭哧去得遠了。
陳小飛暗奇道:“卻又作怪!張團練這廝,大太陽底下不坐轎卻騎馬,大違這狗官本xìng,其中必有古怪!”再想到那頂轎子顯得特別沉重,心中更明白了三分,當下悠悠閒閒地跟在了張團練一行人的後面。
到了張團練府上,轎簾一掀,蔣門神閃了出來,鬼崇一樣鑽進張團練府裡去了。陳小飛便在心裡咬牙道:“是了!蔣門神這廝,明著答應了西門大官人三個條件,暗地裡卻是賊心不死,跟著主子張團練又勾搭上了張都監,也不知在轉著甚麼yīn損念頭!此事我若不知道還則罷了,現在既然叫我撞上了,陳小飛焉有袖手不管之理?”
又想道:“三奇公子義薄雲天,幫著小施公子保住了快活林,江湖上人人欽敬。今rì那張團練、蔣門神明顯不懷好意,我陳小飛便暗中打探清楚了,趕著報與西門大官人,也見得咱河南好漢是曉得知恩圖報的!”
一念至此,心頭火熱,便在張團練府左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暗中監視。
而張都監這邊,早已經安排了兩三個軍漢,牽了一匹高頭大馬,拿了自己的帖子,來到安平寨去接武松。
進了寨子,迎面正碰到了小管營施恩,施恩卻認得這幾個是孟州守禦兵馬都監張蒙方的親隨牙兵,見到這幾人上前唱喏,不敢怠慢,忙還禮道:“不知各位大哥來此作甚?”
為首的軍漢說道:“好教小管營得知。都監相公聽說咱們孟州城裡出了個力舉五百斤石獅的英雄好漢,心中歡喜,因此打發小人們拿了都監相公的鈞帖,特地將馬來請他,務必要見上一見卻不知那位叫武松的好漢在哪裡?”
施恩便吩咐身邊梯己人道:“你們幾個,先請幾位大哥去簽押房中吃茶,我且去將那武松取來。”說著拿了張都監的帖子,來到後面找西門慶和武松商議。
西門慶皺起了眉頭,暗想道:“快活林中是我痛打了蔣門神,怎麼這張都監還是來尋武二哥的晦氣?難道這孟州城的宿命,竟然是改不過來的嗎?”
當下便問武松和施恩道:“大家卻怎的?”
施恩撓頭道:“這張都監是我父親的該管長官,武二哥既然刺配到了這裡,就脫不出他的手去。不怕官只怕管,那張都監又和張團練是連宗的兄弟,莫不是他對咱們兄弟生了惡意,想要擺佈武二哥?莫不如西門哥哥和武二哥這便從後門走了吧!小弟大不了只認個失察,和他們打這糊塗官司,他們還能把我也刺配了不成?”
武松卻是個剛直的漢子,聞言便冷笑道:“施恩兄弟說哪裡話?他要見,咱便讓他見!哪能圖我的安閒,卻讓你去受委屈?他既來請我,我便去走一遭,他有甚話說!三弟,你怎麼?”
西門慶便拍板道:“二哥說得有道理。既然刺配到了這裡的廂軍,張都監自然該管,若逆了他,就有許多不便處。二哥且先隨他去,就算那張都監居心不善,他也未必就敢在這光天化rì之下明目張膽地害人。小弟在外面,自有接應,斷不能讓二哥吃了虧!”
武松便點頭道:“便是這樣!堂堂漢子,豈能畏首畏尾?”說著,換了衣裳巾幘,同來的軍漢上了馬,直投孟州城中都監府來。
到了張都監宅前下了馬,武松跟著那些軍漢,直到廳前參見那張都監。那張蒙方在廳上,聽說武松來了,大喜道:“救他進前來相見。”武松到廳中,拜了張都監,叉手立在側邊,面上恭敬,心裡jǐng惕。
張都監便對武松笑道:“武松,我聞知你是個大丈夫,男子漢,英雄元敵,敢與人同死同生。我帳前就缺這麼一條斬頸瀝血的漢子,不知你肯與我做親隨體己人麼?”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