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涵身形一晃,顫聲問道:“小施公子,你此言何意?”
施恩盯著苟且,頭也不回地揮手道:“我施恩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因為你一個女人,硬生生被人安了個勾引朋友妾婦的名譽,卻叫我怎麼在江湖好漢們面前做人?偏偏這事情卻象跳進了黃河,怎麼洗也洗涮不清,你總是晃盪在我身邊,卻不知給我招來多少煩惱!依我說,你還是遠走高飛,離了這孟州,以你一身本事,天下哪裡不能去得?”
苟且冷笑道:“施恩,你少裝模作樣了,張大人把你當朋友,你卻打他新納愛妾的主意,你們兩個一對兒都不是好貨,你就算把她打發到天涯海角,難道就能堵得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這叫什麼?這叫掩耳盜鈴!哈哈哈!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掩耳盜鈴啊!”
施恩暴怒道:“姓苟的,信不信今天我摘你的牙?!”
氣機牽引之下,苟且身子猛地往下一伏,擺出了動手的姿勢,同時“嘿嘿”yīn笑道:“想摘我的牙?只怕現在的你已經洠Я四歉霰臼攏≡偎擔�退隳閼�宋業難潰�訓濫慊鼓馨煙煜濾�腥說難藍頰�瞬懷桑俊�
苟且知道自己雖然練功有成,但施恩這些年也不會閒著,雙方齊頭並進之下,自己未必便能討得便宜,因此他才動了鬼蜮之心,不斷的用言語挑撥施恩的理智,如果這金眼彪心亂了,自己取勝的機會就大增了許多。(小說就到……)
施恩果然中了jiān計,被苟且一番yīn損,心頭烈火直yù燒穿了天靈,猛然間大喝一聲,擂臺上便似打了個旱雷,四下裡膽小之人無不股慄金眼彪之名,確實是名不虛傳!
就在施恩和苟且各拉架勢,準備手下見真章的時候,突然鈴涵大叫一聲:“且……且慢!”
苟且乘機連退數步,負手道:“也罷!這多餘的幾句情話兒,我便成全了你們罷!”說著從鼻孔裡嗤嗤yīn笑。施恩心頭雖然怒火萬丈,但聽到鈴涵聲音裡滿是淒厲,心中躊躇了一下,還是收手後退。轉過身來時,卻見鈴涵已是淚流滿面,斑斑點點,浸透蒙面輕紗。
鈴涵向施恩深施一禮,哽咽道:“小施公子,前些rì子,多謝你關照我,今天在這裡,我有幾句話要說,說完了,我就走了,從此再不會讓你見到我!”
施恩怔怔點頭,卻不知鈴涵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鈴涵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一口氣,來到臺口向四下裡抱拳道:“各位孟州的鄉里鄉親,過路的仁人君子,小女子鈴涵,是個孤女,從記事起就進了賣藝的班子裡,在鞭子的打罵下學繩技、學蹴鞠、學四下討好、學八方賣俏,從此就流蕩在江湖上的風雨裡。”
擂臺四下裡的客見鈴涵說著話時,眼中大滴大滴的淚珠兒一顆顆流下,溼透青紗,無不動容。
鈴涵吸了吸鼻子,大聲道:“前些rì子,我棲身的那個班子來到了這快活林,耍了幾場,承各位善長仁翁的賞賜,也能混個溫飽,誰知有一天,班主把我叫去,說那張團練上了我,要我當晚就進張府,做他的小妾。”
說著,鈴涵把仇恨的目光直穿到西蘆棚那邊去,那忿氣如果硬塞進瓦罐,瓦罐便要爆裂;如果關在屋子裡,屋子也會被點燃。
深深地喘息一下,鈴涵繼續道:“各位仁人君子,鈴涵雖然只是個跑江湖賣解的,但也知道廉恥二字,小女子賣藝賣笑,但身卻是不賣的!當時我便嚼銅咀鐵地拒絕,團練的小妾,鈴涵誓死不做!那班主見我不允,居然便要將我捆綁起來,做他飛黃騰達的禮物!”
這樁公案,快活林裡的人家,差不多全知道了,此時聽鈴涵重新說起,都是“哄”的一聲,都罵那黑心班主,賣弱女以求榮,實在不是人裡的數兒。
鈴涵又大聲道:“後來我仗著本事,從羅裡逃了出來,逃去求小施公子庇護,誰知張團練那老賊……”
話音未落,那苟且已經厲聲道:“大膽賤人!我家大人的名字,也是你可以褻瀆的嗎?”
鈴涵回頭瞄了他蔑視的一眼,轉過頭去用更大的聲音向擂臺四方道:“張團練那老賊……”
猛聽四下裡喝彩聲大作,快活林眾人早已恨極了張團練,只是礙著他是現管的官兒,都只能把恨氣藏在心底,此刻被鈴涵一個纖纖少女這麼高聲喝罵出來,真是說不出的痛快,說不盡的解氣!
待喝彩聲稍歇,鈴涵才繼續道:“張團練那老賊,雖然想拿我做妾,但他家的聘禮,我一文都洠�構���業牟璺梗�乙豢詼紱'吃過!我鈴涵清清白白的閨女,甚麼時候就成了他的妾啦?還說小施公子來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