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宸不以為然的冷笑了笑,眸光微轉,淡聲說道:“朱雀既然回去稟明瞭王兄,該來要人的,是他才對,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啊!”
聞言,北堂凌心下一窒,險些沒氣出內傷。
朱雀回到齊氏行營後,將沈凝暄被獨孤宸強行帶回安遠的事情稟明瞭獨孤蕭逸,初時獨孤蕭逸倒是微怔了怔,但是怔愣之後,卻只是無奈一嘆,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沒了下文。
雖然他知道,獨孤蕭逸和獨孤宸之間的謀劃,但是沈凝暄如今身懷六甲不說,體內還有無解殘毒,他實在擔心她的安危,這才尋獨孤珍兒要了些救急的方子,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但是,他來了,對獨孤宸的話,卻無可辯駁!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無可奈何的閉了閉眼,這才再次上前,與獨孤宸迎面而立,眉宇緊皺著問道:“獨孤宸,既然要成全,該放手時便放手,身為一國之君,你連江山都能輕而易舉的放下,為何就放不下她呢?或者,你改變主意了……打算繼續跟自己的兄弟去爭去搶嗎?”
“北堂凌!”
目光瞬時冰冷,不含一絲溫度,獨孤宸直面北堂凌,語氣低幽壓抑道:“你別以為,你是新越攝政王,便能在我朕面前肆無忌憚!”
“呵呵……”
迎著獨孤宸冰冷的眸,北堂凌從他壓抑的嗓音中,已然辨明他的心緒起伏,知他未曾改變初衷,他心中大石落下,輕輕一嘆,他語氣微軟:“你不提醒本王,本王倒忘了自己的身份了,罷了罷了,你跟我一樣,全都對她情根深種,現在我什麼話都不說,只求能見她一面!”
見北堂凌態度緩和,獨孤宸自然也不想跟他撕破了臉面。
眸色微微緩和,他淡淡坐下身來:“天色已晚,她也睡下了,你若要見她,大可明日一早過去,眼下我們來議一議,你們新越邊境增兵一事如何?”
聞言,北堂凌也跟著坐下身來。
終是端起茶盞淺啜了口半溫的茶水,他對獨孤宸淡淡一笑:“本王離開新越時,已經勒令退兵了,這件事情不必再議!”
“本皇知道新越退兵了!”
眸光淡淡,冷笑依然掛在唇角,獨孤宸深凝著北堂凌。
見他如此,北堂凌眉心輕褶了下,不禁微眯著眸子問道:“燕皇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你既然這麼說,那麼本皇便直言了!”
深看北堂凌一眼,獨孤宸不以為然道:“北堂凌,以前本皇對你的手段,滿是不屑,但經過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本皇打心底裡佩服你,但是……你可曾想過,皇位之上,當德才兼備者居之,若坐在新越的皇位上的人是你也就罷了,但若是他,三國縱然有盟約,遲早會是一紙空文!”
聞言,北堂凌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僵,面色微黯!
“燕皇的意思,本王懂了!不過……”定定的,凝視著獨孤宸深不見底的瞳眸,北堂凌的語氣,也漸漸泛起冷意:“這是我新越內政,本王自有決斷,不必燕皇提醒本王該怎麼做!”
“本皇很快就不是皇帝了!”
俊臉上,神情幽幽淡淡,獨孤宸一臉的不以為然的嘆了嘆,輕聳眉頭,道:“不過……本皇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只要新越再有異動,本皇必定與吳國借兵,集兩國之力,給他一個教訓!”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淡淡然,看著獨孤宸,北堂凌挑眉輕問:“獨孤宸,你這是何苦?”
“我瘋了!”
緩緩地,露出一抹淺笑,卻又很快斂起,獨孤宸俊臉陰鬱,讓室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在我獨孤宸一無所有之前,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為王兄為暄兒,掃清前路的障礙!”
北堂凌說的沒錯!
他是何苦?!
何苦啊!
他欠著獨孤蕭逸,他愛著沈凝暄。
他在極其矛盾之中,最終選擇了成全,既然成全,那就要為他們做一切所能做的。
“好!好!好!”
在沉默許久之後,北堂凌哂笑著一連擊掌三次,對獨孤宸拍手叫好:“好一個不惜一切代價,獨孤宸對獨孤蕭逸,果真兄弟情深,對沈凝暄,也果真情深意重啊!”
聞言,獨孤宸冷笑了笑,道:“你我彼此彼此!”
在這一刻,他不再是燕皇,北堂凌也不再是新越攝政王。
他們,只是兩個平凡的男人。
兩個,同樣愛著一個女人的男人!
看著門內劍拔弩張的兩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