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卻聽北堂航的聲音再次在他身後輕飄飄傳來:“記得將前兩日才進宮的兩位美人兒給朕送來。”
聞言,富貴不禁背脊一僵!
但只片刻後,他便低聲應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在他的記憶裡,皇上好像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獨自過夜。
即便如今日這般,毀了顏面,卻仍要有美人侍寢?!不過這些美人今兒個可就要遭罪了,以他對皇上的瞭解,今夜她們見得了皇上的真顏,只怕明日便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了。
可憐她們一個個花一樣的年紀啊!
才剛進宮,尚不曾綻放,便又要凋零了!
想到這些,富貴心下唏噓,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快步向外走去……
翌日,四更時。
新越攝政王王府正門大開,北堂凌馭馬而出,在幽暗的夜色當中,直奔皇宮而去。
不出北堂航所料,這日一早,北堂凌在睽違半年之久後,第一次準時上朝,暫時代掌朝政。
只是,他這一接手,卻樂得北堂航每日抱病。
————————
彼時,燕國皇宮。
自從種下新越蠱毒的蠱種之後,獨孤蕭逸一連昏迷了七日。
因為沒有他的吩咐,銀血不敢冒充他去前朝,是以,在過去的七日裡,齊太后一直都以皇上微服出宮為由,暫時搪塞過去。
這一日,直到四更時,該上早朝了,他卻仍舊遲遲不曾轉醒。
無奈之下,齊太后只得吩咐鬼婆和獨孤珍兒寸步不離的守著他,自己則先去安排早朝事宜。
清晨時,窗外鳥鳴啾啾,陽光灑落寢殿之時,昏睡了整整一夜的獨孤蕭逸終於轉醒。
“嘶——”
醒來之後,尚未動過,便覺渾身上下,連骨頭縫裡都在疼著,他倒吸口涼氣,緊皺著眉頭,抬眸之間,視線自鬼婆和獨孤珍兒身前掃過,看著他們擔憂的神情,他目光悠遠,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一切。
迷迷糊糊間,想到一些什麼,卻總是模糊不清。
終是絞盡腦汁的憶起自己昏迷時的模糊一幕,他的面色,再次恢復到以往的冷峻,忍不住乾咳一聲,抬眸看向龐德盛:“水……”
聞聲,龐德盛連忙倒了熱水,快步上前,恭身送到獨孤蕭逸面前。
寢殿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就著杯盞,喝了一口水,獨孤蕭逸頓覺喉間乾澀稍減:“朕睡了多久?”
“今日是第八日!”
淡淡開口,獨孤珍兒看著獨孤蕭逸的眸色,略顯深沉。
“八日?!”呢喃著獨孤珍兒的回答,獨孤蕭逸有些艱澀的閉了閉眼,再睜眼,見獨孤珍兒正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他輕嘆一聲,頭疼欲裂的仰躺回龍榻上:“小姑姑有什麼話,直說便是,莫要憋著!”
昏迷前的種種,他已然悉數想起,如今鬼婆在側,獨孤珍兒又如此神情,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皇上!”
上前兩步,在龍榻前俯身看著獨孤蕭逸,獨孤珍兒目光幽深的深凝著他:“師傅已經將新越蠱毒的蠱種,種入你的體內!”
暗道一聲果然,獨孤蕭逸抬手捏著自己的眉心,輕嘆聲道:“朕知道了!”
見他那一聲,嘆的如此雲淡風輕,獨孤珍兒不禁神情微愕!
片刻之後,她氣不打一處來的用力捶打著龍榻:“你不是說,要與老天去爭一條命嗎?現在為何又如此消極?那可是新越蠱毒啊,是蠱毒!”
“小姑姑想要朕有什麼反應?”難得見獨孤珍兒對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獨孤蕭逸無所謂的輕笑著:“不管是什麼毒,最重要的是……朕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聽獨孤蕭逸此言,獨孤珍兒張了張嘴,卻是一時語塞!
半晌兒,她抿了抿嘴,剛要開口,卻見獨孤蕭逸又是淡淡一笑:“小姑姑放心,朕不會有事的!”
“你……”
看著獨孤蕭逸淡淡而笑的樣子,獨孤珍兒無奈一嘆,冷著臉子坐在龍榻上:“昏迷前,喝的醉生夢死,哭哭啼啼,現在又在這裡傻笑……”
“朕不會再哭了!”
眸色微微沉了沉,獨孤蕭逸緩緩閉上雙眼,嗓音低啞,卻透著扣動心絃的磁性:“只要闖過這一關,朕便有妻有子有江山,朕以後只會笑,不會再哭了……”
聽著獨孤蕭逸口中那句有妻有子有江山,獨孤蕭逸的心裡,驀地便是一陣酸楚!
輕扶獨孤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