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離去許久,獨孤宸仍怔在大殿之上。
又過了片刻,他不禁失聲笑道:“一個獨孤蕭逸還不夠,如今又多了個北堂凌,沈凝暄啊,你還真是有本事招蜂引蝶啊!”
聽到獨孤宸的自言自語,榮海老眉一皺,不禁抬眸朝著他望去。
感覺到他的視線,獨孤宸視線微轉,正好與他四目相交!
“呃……”
榮海一怔,神情微變了變,又才有些結巴的開口問道:“皇上頭還疼嗎?可還要歇會兒?”
他不提還好,一提獨孤宸頓時覺得,自己的頭還真是疼的厲害。
“命沈紅濤送北堂凌出京!”
如此,沉聲吩咐一聲,獨孤宸用力揉了揉鬢角,直接自座位上起身!
“奴才遵旨!”
榮海應聲,恭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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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北堂凌的車隊,緩緩駛離燕京。
眼看著車隊漸漸遠去,沈紅濤濃眉緊皺,面色沉重,眼底是深深的晦暗之色。
前來送行,是他一早便與皇上請過旨的。
如今,虞氏死了,沈凝暄今非昔比,不再認他這個父親,在這世上,他的親人除了相府裡的明珠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便唯有沈凝雪了。
方才,他與沈凝雪雖見了面,卻沒有機會說上隻言片語。
他何嘗不知,沈凝雪所嫁並非良人。
但是北堂凌其人,高高在上,桀驁不馴,卻並非他所能左右的。
路,是她自己選的!
如今,他這個做父親的,只能寄望於自己從小到大疼愛入骨的沈凝雪,可以想到辦法,力挽狂瀾,讓自己過的更好一些。
雨,淅淅瀝瀝,又開始下了起來。
沈紅濤本該清明的眸色中,已然盡是渾濁。
他視權利為命,爭了一輩子,卻從未想過,到頭來會是妻離子散,如此落魄模樣。
如今的他,在朝中雖尚可立足,卻早已不似沈凝暄為後時那般理直氣壯。在他之上,有不可一世的夏家,有手握重兵的月家,而他已然是可有可無,垂垂老矣!
無奈而又心痛的喟嘆一聲,他轉身向後,卻不期抬眸之際睇見城門樓上,那抹青藍色的俊逸身影。
彼時,城樓之上的男子,緩緩垂眸。
在與他視線相交時,只微微頷首,便已然清冷轉身。
那是駙馬——李庭玉!
他對雪兒,有心了!
可是他們,卻早已斷了所有的緣分!
若是當年,他不曾阻止雪兒與他之間的姻緣,也許現在也不會是這般情形!天色,陰鬱的讓人心慌!
比之以往,稍晚半個時辰,青兒端了洗臉水,緩步進入寢殿。
端著水盆,行至盥洗池前,她轉頭望向床榻,卻在睇見微微盪漾的床帳時,心頭一震,手裡的水盆也跟著哐啷一聲摔翻在地!
“怎麼了?”
聞聲,梟雲和秋若雨,幾乎是同時衝入寢殿。
見青兒怔愣在殿中,身前水盆打翻,溼了一地,兩人雙雙皺眉,朝著榻上望去。
只匆匆一瞥,她們皆都一驚,連忙上前,在掀起床帳的時候,見榻上空空如也,不禁全都臉色驟變!
“王妃呢?”
青兒心慌之餘,快步上前,擠入兩人身側,聲音抖的已然不成樣子。
梟雲蹙眉,探手拂過床榻,再沒有感覺到一絲溫度之後,她面色微白:“看樣子,王妃走了已然不是一時半刻了!”
秋若雨聞言,心頭一驚,不曾作聲,轉身剛要往外走,卻在瞥見桌上的便筏時腳步一頓。
快步行至桌前,看過便筏上的內容,她黛眉一緊,丟了便筏便快步向外。
“若雨姑娘!”
青兒心急,喚住她的腳步,“你去哪裡?”
“我去找王妃!”
秋若雨的臉色,白的有些難看,在抬頭看了青兒一眼後,伸手拂落她的手,快步出了寢殿。
梟雲見狀,取了秋若雨丟下的便筏,一目掃過便筏上的內容,她面色微變,也跟著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待兩人一走,寢殿裡便只剩下青兒一人。
回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榻,青兒凝眉沉思片刻,旋即腳步一抬,也跟著出了寢殿。
如今,秋若雨去找沈凝暄了,那麼她便去找月凌雲!
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害沈凝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