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了下來,此刻站在天璽宮的大殿門前,她一襲湛藍色錦繡山河裙,孑然而立。
在闌珊的燈火下,她整個人遠遠望去,高貴雅端,但她精緻絕倫的臉龐,卻稍顯清瘦,神情清幽悽怨。
此情此景,無論是誰看到,都會以為,皇后娘娘因為皇上昏迷,自己又被幽禁,心生蕭索,滿懷淒涼。
也是,皇上昏迷,大限將至。
如今又被太后軟禁!
任誰在這個時候,心情都不會好!
見沈凝暄在大門前站了許久,卻一直一動不動,秋若雨不禁上前催促道:“娘娘,外面溼氣太大,您趕緊到內殿歇著吧!”
“本宮不怕!”
輕輕淡淡的牽了牽紅唇,嘴上雖然如此言語著,但沈凝暄卻仍舊伸手搭在秋若雨的腕上,緩緩踱步回朝著內殿走去,邊走,邊輕聲呢喃道:“本宮覺得,今年的夏天,好似特別短,轉眼之間,便隔著秋天,到了寒冬了!”
聞言,秋若雨不禁抬頭看向沈凝暄。
見沈凝暄的視線,斜睨著殿門方向,她微變了變臉色,無奈低嘆:“眼下,不是天冷,而是娘娘的心冷……”
“皇后娘娘!”
正在沈凝暄剛入寢殿之時,守在宮門外的小太監便也跟了進來。
沈凝暄見狀,黛眉驀地一蹙。
微轉過身,在貴妃榻前落座,她低蔑著眼前的太監,輕聲問道:“何事?”
不曾抬眸,太監恭了恭身,輕聲稟道:“國丈大人,在外求見!”
“國丈?”
聽到小太監的話,沈凝暄神情驀地一變一怔,片刻之後,方才回過神來,到底反應過來,想到了小太監口中的國丈是誰,她緊皺著黛眉,唇角冷清一勾,輕挑著黛眉,苦澀問道:“如今這天璽宮被太后娘娘的人圍的水洩不通,本宮如何與國丈相見?!”
沈洪濤啊!
她的生父!
沒想到才短短一日,他便已經有所動作。
深凝著眼前的小太監,沈凝暄眼底冷意更深。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看來這些詞,完全可以用來形容她的父親!
她的父親,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丟不開他的野心,放不下他的仕途嗎?!
“皇后娘娘……”
聽到沈凝暄的問話,小太監略顯遲疑,扭頭向外望了一眼,他回眸垂首,再次恭身低道:“皇后娘娘今兒一整日都沒有用膳了,現在龐總管不在,只要娘娘傳膳,奴才便可以應旨離開,不久後國丈大人便可以以奴才的身份進殿!”
聞言,沈凝暄眸華微微眯起。
靜窒片刻,沈凝暄再次冷冷的勾起紅唇,輕挑黛眉道:“本宮餓了,你去給傳些宵夜來吧!”
“奴才遵旨!”
小太監抬頭,眸光熠熠的頷首退出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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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晚,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因為打砸的關係,怕嚇到獨孤煜,沈凝暄一早就命青兒抱著孩子去了偏殿。
龍榻上,獨孤宸依舊睡的很沉。
沈凝暄靜坐榻前,凝著獨孤宸臉上那張與獨孤蕭逸一出無二的人皮面具,神思悠遠,久久不曾回神。
“皇后娘娘!”
也不知過了多久,秋若雨緩步上前,在沈凝暄面前恭身說道:“宵夜到了!”
“傳!”
輕輕的,低喃了一個傳字,沈凝暄從容起身,抬手放下明黃色的帷幔,朝著貴妃榻方向緩步行去。
不久,一身明藍色太監服的沈洪濤,低眉斂目端著一碗燕窩粥進入寢殿。
一臉疲憊的斜靠在貴妃榻上,沈凝暄看著他一步步向前,輕顰著眉心對秋若雨說道:“若雨,你先到殿門口候著!”
“是!”
秋若雨頷首,恭身一禮,轉身向外,與沈洪濤擦肩而過。
看著秋若雨向外,沈洪濤眸光微閃了閃,遂疾行幾步,於貴妃榻前恭身行禮:“老臣參見皇后娘娘!”
“免禮吧!”
微眯了眯眸子,凝著眼前雖年過五旬,卻仍舊神情俊朗,腰背挺直,一派斯文之相的父親,沈凝暄眸光微黯了黯,輕道:“你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吧!”
“呃……”
沈洪濤聞言,忙將手裡的托盤擱在貴妃榻前的桌子上,獻寶似的端起燕窩粥說道:“皇后娘娘一整日裡都沒有進食,一定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