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晚風卻仍舊帶著幾分寒意。
巍峨的帝陵前,獨孤蕭逸與獨孤宸一起擺好了香燭祭品,然後分別斟酒一盞,在朝著帝陵跪拜三次後,舉起酒盞將美酒傾倒在地。
清冽的酒水,看似滴落在祭臺之上,卻更像滴落在兩人心中。
在敬酒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獨孤蕭逸和獨孤宸兩人,誰都不曾言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夕陽不復,獨孤宸方才輕蹙著眉宇出聲問道:“皇兄這陣子,過的可好嗎?”
“無非是每日忙於那些政事!”
淡淡的聲音,在晚風中來回飄蕩,獨孤蕭逸側目深凝著獨孤宸,在輕嘆了一聲後,幽幽說道:“聽暄兒說,你和如太后在一起,過的很好?”
“很好!”
淡淡的笑,噙在嘴角,獨孤宸輕聲說道:“多謝皇兄,當初放母后一條生路!”
聞言,獨孤蕭逸不禁哂然一笑。
眉宇皺的緊緊的,轉身直面獨孤宸,想到他假死之時,自己心中悲痛之意,他的臉色驀地便是一沉:“臭小子,你可知道,為了你的死,為兄心裡到底有多痛?你居然……”
“我錯了!”
苦笑著打斷獨孤蕭逸的話,獨孤宸垂眸,看著眼前的香燭極品,獨孤宸的聲音低低緩緩,讓人不忍再繼續責備:“我當初之所以那般行事,是因為臨時得知夏家會在暄兒的身世上做文章,如此便也絕了她的後顧之憂,當初未曾與皇兄言明,是因為事出突然,但是後來不說卻是因我私心的想要在她的心中,永遠都佔有一席,還有便是……真的想要絕了燕國皇位爭鬥的隱患!”
“哼!”
聽完獨孤宸的話,獨孤蕭逸不禁哼笑一聲:“你倒是實話實說!”
聞言,獨孤宸苦笑著說道:“普天之下,你是我最親之人,眼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真相,我還隱瞞作甚?”
獨孤宸的一句你是我最親之人,使得獨孤蕭逸的心絃,忍不住輕顫了下。在抬眸看了獨孤宸一眼後,他的臉色漸漸有所緩和:“聽小姑姑說,你祭拜完父皇,便要離開了,你打算去哪裡?”
聞言,獨孤宸無奈一笑:“因為你身上的毒,暄兒如今不想見到我,世界之大,總有我這個死人的容身之地!”
“得虧,你還記得我身上的毒!”訕笑著轉身,獨孤蕭逸轉頭望向雄偉的帝陵,聲音微淡,卻透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蕭涼之意:“宸,你應該從小姑姑那裡知道,我身上現在中了不只一種劇毒!”
“我知道!”
呻吟帶著明顯的壓抑和疼惜之意,獨孤宸儘量讓自己笑的灑脫一些:“小姑姑在你體內種下新越蠱毒,那是為了以毒攻毒,雖然過程會很辛苦,但是我相信,結果一定會是好的!”
聽他此言,獨孤蕭逸靜默了片刻。
見他沉默不語,獨孤宸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皇兄身子不好,你也大可不必一路追來相送……”
“誰是來送你的?”
再開口,獨孤蕭逸的聲音帶著明顯不滿之意,直勾勾的,注視著獨孤宸,他聲音冷颼颼的,讓人毛骨悚然:“獨孤宸,做人要有良心,我以前是如何待你的?可是你呢?”
聞言,獨孤宸神情一怔!
抬頭看向獨孤蕭逸,他張了張嘴,苦笑著說道:“皇兄說的極是,做人要有良心,如今我已經將天下還給了你,可謂是物歸原主,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
獨孤蕭逸深吸一口氣,臉上儘量保持著平靜之色,臉不紅氣不喘道:“當初你當皇帝時,若想偷懶,便讓我易容成你,替你代掌國事?可是現在呢?我當了皇帝,且還身中劇毒,你明知我很辛苦,卻不思助我一臂之力,竟想著著逃之夭夭,你說……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呃……”
獨孤宸沒想到獨孤蕭逸會如此言語,是以在聽到他那句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的時候,不由微怔了怔。
半晌兒,終於回過神來,他輕抿了抿薄唇,眸光熠熠的看向不遠處沈凝暄所在之地:“若是可以,我也想幫襯皇兄,但是現在,皇后她……”
沒有錯過獨孤宸看向沈凝暄的眼神,獨孤蕭逸抬眸深凝獨孤宸片刻,唇角邊蕩起一抹如沐春風的招牌笑容:“為兄現在只問你一句,你對她可還有肖想?!”
聞言,獨孤宸眸色一黯,心中不禁苦笑連連。
曾幾何時,他離沈凝暄的心,是那麼的近,但是那個時候,他卻對之視而不見,最終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