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
午時將過,在用過午膳之後,輦車裡的棋局仍然在繼續。
下棋的,仍舊是沈凝暄和元妃兩人,但是今日夜無殤卻不知為何,仍是一襲白衣,竟然坐在一邊,做起了觀棋不語的君子。
棋,接連下了兩局棋,元妃不是輸一子,便是輸個半子,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然下到第三局。
仔細的看著棋局上密佈的棋子,元妃唇角輕勾,凝眉左右看了又看,到底再次繳械投降,將手裡的棋子放回罐中:“皇后娘娘棋藝精湛,臣妾又輸了!”
沈凝暄深凝她一眼,低眉瞥了眼棋盤上的棋局,她悠悠一嘆,而後伸手敲了敲後背:“下了一下午的棋,本宮的身子也有些乏了,我想著姐姐心裡也一定不輕鬆,今日便這麼罷了!”
“也好!”
如獲大赦一般,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元妃起身對沈凝暄福下身來:“既是皇后娘娘累了,便早些歇著,一切以龍胎為重,臣妾……先行告退!”
“嗯!姐姐先去吧!”
對元妃輕笑了笑,沈凝暄目送她起身離開。
待元妃一走,青兒便轉身看向桌上的棋盤,見棋盤上元妃這次輸了一子半,她不禁微蹙了蹙眉,道:“元妃娘娘的棋藝,果真比不上娘娘,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你錯了!”
淡藍的眸色閃爍不定,夜無殤透過輦車上雕琢精細的視窗,看著元妃上了自己的馬車,美眸一轉,微微笑道:“正是因為她的棋藝太過精湛,所以每局棋的結果,才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聞言,青兒神情一愕,抬頭看向夜無殤,卻在對上他冷幽卻似是可以窺見人心的雙眼時,心下驀地一緊,連忙低下頭來。
見青兒不語,秋若雨轉頭看了青兒一眼,見青兒低眉斂目的不再說話,她深看了夜無殤一眼,旋即輕蹙黛眉說道:“樓主的意思是……元妃娘娘今日與娘娘下了多半天的棋,便算了這多半天的棋?”
“不只是今日,是一直……”夜無殤輕笑著,容顏比花兒都要美的對秋若雨點了點頭。
邊上,青兒雖不敢抬頭,卻仍舊忍不住嘆道:“如果真如此,這元妃今日豈不累慘了?”
“這才是她的厲害之處啊!”
唇角雖然仍舊輕勾著,沈凝暄的眸色卻越發深邃了,在心中暗歎此女心思縝密,高深莫測,她抬腳踢了踢賴在錦榻上的夜無殤:“下去,本宮要休息!”
“女人,你是個孕婦好不好?安分一點!”
對於沈凝暄踢來的一腳,甚為不滿,夜無殤彈了彈自己的白袍,慢騰騰的起身,嘴裡還不忘咕噥道:“用的著人靠前,用不著人靠後,你過河拆橋的本事,真是頂呱呱的好!”
“切!”
沈凝暄冷嗤一聲,伶牙俐齒的回嘴說道:“你如果想要個背信棄義的名聲,大可一走了之,本宮又沒攔著你!”
“狗咬呂洞賓!”
輕飄飄的對沈凝暄如此評價著,夜無殤忽而一笑,重新躺回軟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沈凝暄:“伶牙俐齒的女人,爺我最討厭了!”
“誰要你喜歡了?!”
好似真的失憶了一般,又好似重新回到了當初在邊關時的開朗性格,沈凝暄每每跟夜無殤鬥嘴之時,那叫一個活靈活現。
看著這樣的她,秋若雨和青兒全都忍不住抿了抿嘴。
話說,這樣的日子,她們這幾天裡,都習慣了!
將秋若雨和青兒的反應看在眼裡,沈凝暄懶得讓別人看猴戲,直接在錦榻上躺下身來,緩緩閉眼道:“待本宮養精蓄銳,明日再與元妃對弈!”
聞她此言,青兒和秋若雨相視一眼。
此刻,她們二人既是同情元妃,又佩服沈凝暄。
她們同情元妃,是因為元妃這幾日一定每日都會因為算棋而被累個半死,佩服沈凝暄,則是因為,此次回京,待到了燕國,前朝後宮的壓力,便會紛湧而至,那種重擔和壓力,是難以想象的,但她此刻卻仍可不以為然的,好好吃,安生睡,閒來了與元妃下棋!
也許,她這樣做,是在麻痺自己,不去想逝去的獨孤蕭逸。
也許,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但是,不管是為了誰,她能做到如此,便已然足以讓人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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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連數日,三不五時的還會有刺客來襲,不過全都被月凌雲、藍毅和夜無殤的手下所清剿,夜無殤連跟手指頭都沒動過一下,而沈凝暄都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