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平穩,青兒低垂了頭,轉身出了大帳。
待青兒離去,沈凝暄對榻前候著的宮人吩咐道:“本宮的藥呢?”
青兒剛剛離開大帳,帳外便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是以,在秋若雨進帳的時候,她一襲素縞,早已被淋的溼透。
帳內,沈凝暄剛剛喝過保胎的湯藥。
眸華抬起,看著秋若雨如落湯雞般的模樣,她動作輕盈的將剝了皮的葡萄含入口中,唇齒之間,苦澀與甘甜相伴,卻早失了原本的滋味,她眸色微深的垂眸看著眼前不停往下滴水的秋若雨,幽幽出聲道:“青兒……你們都先退下吧!”
聞言,青兒抬眸看了沈凝暄一眼。
見沈凝暄並不看自己,她輕皺了皺黛眉,福身應了聲,領著帳內的兩名宮人恭身退下。
待幾人退下,帳內便只剩下秋若雨和沈凝暄兩人。
一時間,帳內靜謐一片,好似可以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沈凝暄輕輕抬手,又取了葡萄,意興闌珊的剝著葡萄皮,然後又一次送到了自己的嘴裡,細細咀嚼著。
“王妃?!”
雖然,顧及她腹中骨肉,秋若雨一直希望沈凝暄醒來情緒不要過激,但是此刻見沈凝暄如此,她微微泛白的臉色,頓時難看的厲害:“若雨以為,王爺死了,您該傷心欲絕才對!”
“王爺死了嗎?”
將清涼的葡萄,緩緩嚥下,沈凝暄凝眉看向秋若雨,好似在詢問今日的天氣一般,語氣隨意。
見她如此態度,秋若雨的心中不禁怒火中燒。
“斷崖之下,是一片常年籠罩著瘴氣的水澤,派去尋人的人,尋了整整一夜,毒了不知多少……”說到最後,秋若雨伸手抹了一把臉,雨水和淚水摻雜著浸溼了她的衣袖。
“看來……”
沈凝暄垂眸,又取了一顆葡萄,眸色鈍痛,晦暗無光:“他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不曾察覺沈凝暄眼底的痛色,秋若雨氣急敗壞的質問道:“王爺死了,為了救你而死,你怎麼還有心情吃葡萄?!”
似是早已料到她會有此一言,沈凝暄的俊臉沉靜,只是正在剝著葡萄手微頓了頓,神情卻並無太大變化!
見狀,秋若雨不禁更急了幾分:“王妃!”
“若雨!”
輕輕的,喚了秋若雨一聲,沈凝暄不曾抬眸,淡淡說道:“想不想替他報仇?”
聞言,秋若雨神情一愕,臉上的怒色,瞬間僵滯!
“我……”
定定抬眸,與秋若雨水霧瀰漫的雙瞳對視,沈凝暄眸中波瀾浮動:“我需要一個忠心不二,沉穩內斂,又與我同仇敵愾的幫手!”
黛眉緊緊一蹙,秋若雨心中一震,徑自朝著她跪下身來,語氣堅定道:“屬下願為王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
只淡淡的兩個字,沈凝暄眸光微瀾,微微彎起唇角,笑意卻未達眼角:“秋若雨,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只信我,即便是身邊最親之人,也不可全信!”
秋若雨眸色微變了變,卻還是重重點頭:“屬下記下了!”
“記下就好!”
輕點了點頭,沈凝暄唇角輕勾的弧度依舊,垂眸之間,瞥見自己青紫了一圈的手腕,她微眯了眯眼:“現在,我有兩件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王妃儘管吩咐!”
秋若雨斂眸輕道。
“起來說話!”
沈凝暄靜默片刻,輕聲問說道:“昨夜掉下懸崖的,是王爺,而非大將軍,此事皇上知情,那麼大將軍何在?”
“啟稟王妃!”秋若雨恭了恭身,輕道:“聽人說,昨夜大將軍是被人迷昏在寢帳之中的,直到眼下都還不曾轉醒!”
“是嗎?”
以月凌雲的本事,也會被人迷昏?!
沈凝暄涼諷一笑,淡聲說道:“等他轉醒,我要見他!”
“是!”
秋若雨點頭,應下。
“昨夜,新越攝政王那般為我,我卻連一句多謝都不曾與他說過!”低眸看著秋若雨,沈凝暄沉了沉眸子,輕道:“如今我已轉醒,自然需見他一面!”
“屬下這就去!”
秋若雨點了點頭,抬眸又看向沈凝暄,見沈凝暄低眉斂目,又剝起了葡萄,她輕蹙了蹙眉,銜命而去。
看著秋若雨離去,沈凝暄眸中的陰雲漸漸散去,柔白的纖手,悄悄撫上自己的小腹,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