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雲上前,想要將獨孤宸背起,卻見他雖然昏迷著,右手卻死死的攥著沈凝暄的衣袂。似乎,是怕沈凝暄跑了一般,他修長而有力的大手,因為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泛著白色。
見狀,月凌雲緊皺了皺眉,想要將他的手掰開,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如願轢!
“丫頭!”
掰不開獨孤宸的手,月凌雲只得看向始終一臉清冷跪在地上的沈凝暄:“皇上所服丹藥的藥效過了,再遲只怕會有危險!”
聞言,沈凝暄微抬眼瞼篌!
靜靜的,看了眼身前的獨孤宸,她微轉過頭,視線微遠的望著眼前朦朦朧朧有霧氣繚繞的偌大水澤。
月光,將水澤映了灰色。
凝著那抹暗色,她想著獨孤蕭逸此刻就棲息在這片水澤之下。
印象裡,他的眉,他的眼,總是那麼的溫潤,就連他微翹的唇角,都帶著徐徐的溫暖。
可是現在,在那冰冷水底的他,又該是如何模樣?!
如今,雖然是盛夏,但是在水底的他一定會很冷吧?!
遙想當年,在宮中失足落水之時,那冰涼刺骨的感覺,沈凝暄心潮湧動,似是有驚天駭浪迎面拍打而來,輕顫著眼睫,用力閉上雙眼!
逸,別了!
逸,我走了!
心中,低低喃喃著,這簡單卻重達千鈞的話語,沈凝暄十分倔強的咬緊唇瓣,將自己的眼淚,全部流在心底!
深深的,像是用盡了自己畢生的力氣,用力的吸了口氣,她牟然睜眼,就著月凌雲的力道,緩緩站起身來:“走吧!”
“丫頭!你要堅強!”
將沈凝暄的一舉一動,全部都看在眼裡,月凌雲心中更是心痛不已,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能替她痛著,可是他不能,他能做的,便是用力扶了扶她的肩膀,籍此給她一些力量,然後直接將獨孤宸背在背上,快步朝著樹林方向走去。
小河前,秋若雨身上的藥效,早已被沁涼的河水逼退。
模模糊糊的,見有人過來,她急忙將溼答答的衣裳擰去了水,胡亂穿回身上,然後快步迎了上去。
“王妃?!”
看著沈凝暄和月凌雲身上揹著的獨孤宸,秋若雨神情微怔:“皇上他?”
“中了瘴氣!”
淡淡的回了秋若雨一聲,沈凝暄腳步微頓。回眸之間,最後又看了眼身後霧氣靄靄的一片水澤,她眸色深深一暗,然後毅然轉身,面色清冷的與月凌雲亦步亦趨的向外走去:“走吧!”
秋若雨見她如此,也回頭朝著斷崖方向望了一眼。
心知不遠處便是獨孤蕭逸的葬身之地,但她並未過去一看,而是在苦澀一嘆後,微斂了眉目,快步跟著沈凝暄和月凌雲等人,一路向外走去!
她想,與其哀痛獨孤蕭逸的逝去,她更應該去保護好他的妻兒。
這,會是她秋若雨,畢生的責任和信念!
因為有沈凝暄來時所做的記號,月凌雲等人很快便抵達了樹林外。
林外,不久前方才受月凌雲所託前往臥龍山取藥的梟青尚未回返,看著榮海和月凌雲七手八腳的將獨孤宸抬進馬車,沈凝暄眸色微暗了暗,腳下的步子也略微有些虛浮。
“王妃?”
察覺到沈凝暄的不對勁兒,秋若雨面色一變,伸手擎住她的身子:“你沒事吧?”
“沒事!”
淡淡的話語出口,沈凝暄將身子靠在秋若雨身上,懨懨說道:“不過是整整折騰了一日,太累了些!”語落,她雙眼一閉,緩緩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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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龍山之巔。
獨孤宸被月凌雲揹回中軍大帳時,帳內難免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好在,沈凝暄的帳中,仍舊有可剋制瘴氣的丹藥,在與獨孤宸服下之後,時至當晚後半夜時,他煞白的臉色,已然有所好轉。
回到山上之後,身體虛弱的沈凝暄並未前往中軍大帳,而是直接在自己的寢帳中安置了。
翌日,天氣晴朗,一縷縷明媚的陽光,照亮世間塵埃,灑落在帳內的地毯之上。
一夜飽眠,沈凝暄轉醒之時,已然時近午時,此刻的她,雖算不得神清氣朗,卻也比昨夜輕鬆了不少。
視線微轉,緩緩落於趴伏在榻前的男子身上,她黛眉輕皺了皺,卻又很快心中一片釋然。
他的臉色,仍舊白的有些難看。
可是,在金燦燦的陽光下,他俊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