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草藥。
進入屋內,沈凝暄左右打量著屋裡的擺設,鬼婆也在仔細端詳著她。
視線輕垂,與鬼婆深幽的眸光在半空相遇,沈凝暄眉眼彎彎,笑的傾國傾城!
見狀,鬼婆輕斂了老眉,伸手從桌上的瓶瓶罐罐上,取了一隻藥瓶,直接丟了過去:“看你那副鬼樣子,印堂發黑,臉色蠟黃的,吃了它!”
“呃……”
抬起手來,接過鬼婆丟來的藥瓶,沈凝暄莞爾一笑,道:“還是師傅最疼徒兒!”
“我是怕你給我丟臉!”
輕哼一聲,鬼婆垂眸摘著新採的草藥,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年前在燕國的時候,還見過你師姐,她說你一切都好……既是一切都好,眼下又怎麼會跟乞丐一樣找來我這裡?”
“誰跟乞丐一樣啊?!”
對於鬼婆給自己的定義,十分不買賬,沈凝暄搬了小凳子,坐在鬼婆對面,伸手取了草藥,也歸置了起來:“是師傅太難找,才害我一路風餐露宿……”
聞言,鬼婆拿著草藥的手微微一頓!
抬眸凝著倒打一耙的沈凝暄,她緊擰著眉心。
見她如此,沈凝暄小嘴一癟,滿臉苦楚將自己的袖擺和裙襬掀起:“師傅,徒兒受傷了,這裡……還有這裡……都留疤了……”
微冷的視線,從沈凝暄手臂上的舊傷,到腿上的輕傷,鬼婆眸色驀地一深:“燕皇那小子對你不好?”
“好不好呢?”
想起獨孤宸,沈凝暄眸色微沉,笑的澀然無奈:“他對我很好,好到有求必應,好到……殺了我喜歡的人!”
“什麼意思?”
將手裡的草藥丟到一邊,鬼婆的臉色變得格外凝重。
“唉……”
迎著鬼婆難得流露出關切之意的眸子,沈凝暄抿唇輕嘆,將自入宮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毫無隱瞞的,詳詳細細的與鬼婆說了一遍!
她的故事很長。
難得鬼婆卻聽了下去。
許久之後,將那場蹉跎了所有的人的情事,悉數講完之後,沈凝暄深凝著鬼婆深不見底的眸子,蹙眉問道:“師傅有沒有覺得,我對他太狠太絕,太過無情?”
“你覺得呢?”
鬼婆不答,反問。
沈凝暄斂眸,靜靜沉默,知鬼婆是真心關心自己,她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感情,終是緩緩道出:“蕭逸死後,他對我的確很好,師姐也曾勸過我,死了的終歸死了,活著的到底還要活著!可是師傅,我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會想起蕭逸的眼睛。雖然我知道,他殺蕭逸,有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鞏固皇權,但是或多或少也有我的緣故……所以,他對我越好,我便越會自責,如果不是我,那個男人也不會死!”
“自古無情帝王家!”
定定的,看著沈凝暄,鬼婆輕皺了皺眉頭:“縱是他殺蕭逸,便說明他狠,也說明他是塊當皇帝的好材料!”
聞鬼婆此問,沈凝暄苦笑垂眸。
不可諱言,鬼婆說的是對的!
輕嘆一口氣,她揚眉看著鬼婆:“師傅莫不是也要勸我回去?”
“我懶得勸你……”輕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鬼婆面無表情的對沈凝暄又道:“感情之事,要看自己的心,人心往往是最最自私的,若你真的非他不可,即便他殺了蕭逸,你也會與他找一千個一萬個的理由的,在心裡替他開脫,這便足以證明,你心裡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我知道……”
在鬼婆面前,絲毫不想隱瞞自己的感情,沈凝暄眸色深深的輕聲喃道:“所以我以死為名,離開了那裡,以後的以後,我都不會再回去。”
聞言,鬼婆淡淡垂眸,不緊不慢道:“這院子的主人,是隔壁的趙先生,先生的女兒叫玉兒,是天下聞名的繡娘,既然不想再回去了,以後你跟著玉兒去學刺繡,把繡品放到集市上賣了換錢養活我!”
“呃……”
沈凝暄瞠目結舌:“師傅不是吧!”
以她是醫術,還用得著她來養活?!
然,她抗議無效,鬼婆直接將草藥丟在她手裡,冷著臉朝外走去:“不養活我,你就滾回去當你的皇后娘娘!”
☆、148為何要負我?!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獨孤蕭逸的寢室,秋若雨每日必到,從沒少來過,但是今日這一次,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扉,她竟然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