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若說方才,初見眼前男子,獨孤宸心中是一片震驚,那麼此刻,見他對自己如此態度,他的臉色不禁驀地一變,置於腿上的雙手,微微蜷起,他半晌兒,方才勾起薄唇,淡笑著說道:“你能回來,真好!”
當初,他只是將獨孤蕭逸流放到了西疆。
之餘對他下手一事,世人並不知情。
是以此刻,獨孤蕭逸回來,他便只能如此反應。
閃亮如黑曜石一般的眸,緊凝著獨孤宸看似波瀾不驚,卻實則暗潮湧動的雙眼,獨孤蕭逸淡笑著勾起薄唇,轉而對如太后悠悠說道:“臣此次在西疆,為太后娘娘尋回一朵天山雪蓮,此物可入藥,可進食,更重要的是,可以滋養容顏!”
“呃……”
迎著獨孤蕭逸淺笑輒止的模樣,如太后心中忽然之間似是翻山倒海一般,久久都無法平靜,怔怔的坐著,她神情變幻莫測的輕笑了笑:“齊王這壽禮,果真是好東西,看座!”
“謝太后娘娘!”
將如太后的神情悉數看在眼裡,獨孤蕭逸心裡微微一蕩,臉上的笑,卻仍舊溫潤如初。
顯然,如太后知道,獨孤宸對他做過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
反正她一直視他為眼中釘,如今他既是要做獨孤宸的眼中釘,那麼來日……他們便是敵人!
“齊王兄……”看著獨孤蕭逸落座,獨孤宸淡笑著勾唇,看似關切問道:“一去西疆半年有餘,一切可好!”
“都好!”施施然坐在位子上,獨孤蕭逸輕笑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入耳卻不失磁性:“皇上恕罪,臣沒有聖旨,便私自回京,還請皇上體諒,臣實在是不想在外面一個人過年……”
“朕明白王兄的意思!”
深凝著獨孤蕭逸比之以往,更加放蕩不羈的模樣,獨孤宸心中思緒微沉,眼底笑意更深了些:“齊王兄思鄉心切,朕自然會理解。”
“那麼……”獨孤蕭逸淡雅一笑,對獨孤辰微微垂眸:“臣便在此,多謝皇上了!”
“母后!”
倏而抬眸,笑凝著如太后,獨孤宸淡聲說道:“這裡都是女眷,兒臣想跟齊王兄另尋一處,再開一席!”
如太后聞言,眼睫輕顫,盈盈的眸子,緊緊凝視著殿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清俊男子,她眉心輕擰,微微頷首:“皇帝去吧!”
“兒臣謝過母后……”
自座位上站起身來,獨孤宸對如太后恭了恭身,邊步下高臺,邊低聲說道:“齊王兄,走吧!”
“好!”
獨孤蕭逸唇角勾起的弧度極好,對如太后輕恭了恭身:“恭祝太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臣,先行告退了!”語落,他轉身向後,剛走出幾步,卻在經過獨孤珍兒身側時,被她忽然伸手扯住了手臂。
微側目,睨了眼已然行至殿門前的獨孤宸,獨孤珍兒張了張嘴,卻只是說道:“逸……小姑姑有話要對你說!”
聞言,腳步微微一頓,獨孤蕭逸轉眸看向獨孤珍兒。
緩緩勾唇,對她毫不吝嗇的展顏一笑,他輕點了點頭,伸手拿開她的手,緩聲說道:“等本王出宮,小姑姑可以到齊王府與本王說話!”說完話,他含笑起步,隨著獨孤宸一起離開長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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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長壽宮,獨孤宸已然登上龍輦,朝著天璽宮方向行去。
看著龍輦在前,獨孤蕭逸薄涼一笑。
他沒有跟著龍輦去天璽宮,而是腳步一旋,朝著冷宮方向而去。
冷宮裡的那場大火,是在盛夏之時。
轉眼夏末秋初,秋去冬來,整座冷宮,早已不復從前模樣。
這裡,沒有了往日的房屋,卻而代之的,是一座石砌的大墓,靜靜的,凝視著不遠處的墓地,獨孤蕭逸眼底波光閃動,隱隱有淚光拂過,輕垂眼瞼,在冷宮門外佇足許久,他方才像害怕驚醒墓地裡沉睡的人兒一般,輕輕抬步向裡,一步一步,朝著正中央處,那座墓地走去。
然,尚不等他走近墓地,獨孤宸幽冷的聲音,便在他身後,冷冷響起:“皇兄若是聰明人,便該在未死之時,尋個安靜之地,苟且偷生,而非重新回到這裡……”
腳步,微微一停,獨孤蕭逸沉默片刻,竟然微微嘆了一口氣:“現在,我回來了,皇上又能將我如何?”
“朕會殺了你!”
深幽的瞳眸,瞬間幻化冰冷之意,獨孤宸雙手揹負身後,以絕對王者之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