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淵沒多久就醒來了。

“爸爸，你醒了！”

“智淵，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林智淵微微笑了笑，安慰說：“你們都別緊張，我沒事兒。”

林熙晨隔著被子趴在他胸口，撒嬌說：“爸爸，你都嚇死我了！你以後不能再這樣嚇我了，否則我不理你了！”

“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愛撒嬌。”林智淵摸了摸她的腦袋說。

郭敏儀看了父女兩一眼，又用餘光掃過站在一旁的林熙和。“那還不是你寵出來的。寵得她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林熙晨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林熙和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不插嘴，臉上也沒有表情。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畫面。天倫之樂從來都屬於他們一家三口，跟她沒有關係。

站在她身旁的林耀東，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無聲地安慰。老爺總是不明白小姐為什麼喜歡在外面受罪，可面對這樣一個與她格格不入的家，她又怎麼留下來？

林熙和轉頭，對他微微一笑。只要父親沒事兒就好，有些東西，她早就學著不去在乎了。

“你們都出去吧，熙和留下來。”林智淵突然說道。

林熙晨馬上撅起嘴。“爸，她——”

“晨晨！”林智淵沉聲一喝。“我說了，你們都出去。”

待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林智淵朝林熙和招招手。“熙和，到爸爸身邊來。”

林熙和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下來，正襟危坐。她做不到像林熙晨那樣，趴到他胸前去撒嬌。

“扶我坐起來。”

“我幫你把床搖高，那樣舒服一些。”

“好。”

做完這一切，林熙和又坐回椅子上。“爸，對不起。”郭敏儀和林熙晨的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如果不是因為她，爸爸不會被氣得病倒。

“熙和。”林智淵伸手，想要撫摸林熙和的腦袋，他經常對林熙晨這麼做。

林熙和下意識地躲開，隨即，她愣住了。

林智淵的手僵在那，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心情更是複雜。這些年，他確實忽略了這孩子。一是工作忙，二是有林熙晨作為對比，他總覺得做女兒的應該主動親近、體貼父親！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唉……”良久，林智淵逸出一聲無奈的嘆息。“熙和，你是不是怨爸爸？這些年，爸爸確實沒有好好照顧你。”

林熙和看著他鬢角的白髮，心裡也不是滋味。“爸爸，我已經長大了，我能照顧自己，你不用為我.操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在我才知道，我錯得很離譜。”到今天，林智淵才意識到，女兒是這樣的沒有安全感。她冰冷的外表下，深藏著對愛情、對婚姻甚至對親情的恐懼。“不管你多大了，在爸爸這，你都是個孩子。是我，一直忽略了這點。”

林熙和鼻子一酸，隨即拼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