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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話當然不能全信,長公主也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去找兩家的麻煩,所以她當即命人去調查這件事。小公子們相處時身邊也不是沒有下人的,她倒要問問那些人,怎麼沒把這件事報上來。
葉緒倒是知道一點內情,他們這群小孩玩的時候不喜歡下人伺候,小廝嬤嬤們都被趕得遠遠的,哪裡聽得清楚主子們都說了什麼。
要是下人真的發覺了哪家小公子欺負了自家主子,是絕對不敢隱瞞的。穆安又不是不受寵的庶子,穆家對他寶貝得很呢,平日裡掉一顆眼淚都是天大的事情。
老夫人也想到了這一茬,她攔下了長公主:“這件事下人們那邊恐怕是問不出來,還要問問平日裡和安兒一起玩的孩子們。”
光有一個葉緒作為人證不夠,得多找幾個。他們也不用親自去皇帝跟前作證,只要公主派去詢問的嬤嬤得了幾位小公子的準話,確認有這麼個事,那就夠了。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母親說的是,兒媳這就派人去各家問問。”
穆安已經緩過勁來了,不再繼續抽抽噎噎,但他之前哭那麼一場消耗了太多精神,此刻睏倦得很。本就被葉緒身上的靈異事件搞得發懵,這會兒腦子更加混沌,什麼都思考不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祖母,我陪著他吧。”葉緒還得確保第一時間把睡醒的穆安糊弄過去,於是自動請纓道。
老夫人也沒多想,摸了摸孫兒的腦袋,讓兩個孩子去後頭午睡了。等人一走,立刻派人回穆家報信,這件事總不能全讓長公主辦了,人家說到底和穆家沒有正經的親戚關係。
定國公府長房的兩位寡母聽了訊息立時就炸了,五大三粗的定國公平日裡都不敢惹這位寡嫂和侄媳,可見兩人戰鬥力有多強。遇到穆安的問題,別指望她倆能保有多少理智,險些就要擼袖子分別去杜李兩家罵街,還是被老夫人派去的嬤嬤給攔了下來。
蒐集人證的過程非常順利,幾乎就是找到各家公子問兩句話的功夫。在穆安午睡起來前,長公主和穆家兩位夫人已經雷厲風行地完成了這一步,相攜進宮告狀去了。
杜李兩家是走的文官路子,定國公府得罪他們問題不大,國公考慮了片刻就放任了。或許皇帝會樂意看到他們和文官交惡,而且兩位夫人一副嬌寵孩子的架勢也能讓皇帝放心些。
宮中的皇帝陛下其實沒那麼多想法。
朝臣總覺得當皇帝的疑心病都重,倒也不盡然。人的脾性各不相同,皇帝也是人,怎麼可能所有皇帝都一個樣。
當今聖上對權柄並不是特別看重,他這個人心軟,道德感強,有點輕微的聖父情節,其實不那麼適合當皇帝。好在如今天下海晏河清,前幾位皇帝打下的基礎過於牢固,他只要安安分分當個守成之君就好了,性格上的缺陷問題不大。
皇帝對別的不一定清楚,對自家妹妹極端護短的剛烈性子卻清楚得很。所以看到她帶著穆家兩位夫人進宮告狀,完全沒往別的方向發散思維,就覺得是長公主見不得孩子受欺負,愣是把兩個寡居的婦人都拉過來了。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被迫”入宮面聖的二位夫人,無奈地看向長公主:“這種小事你自己處置了就是,何苦鬧這麼大個陣仗?”
沒得嚇壞了穆家夫人,人家也怪不容易的。
說起來穆家的女人最近是不是太倒黴了些,前有穆姑娘不幸失去兩任未婚夫,後有寡母孤兒被人欺凌。想起穆姑娘,皇帝心裡就是一陣唏噓。
說實在的,他並不太在意福緣深厚的穆姑娘是否入宮,難道對方不入宮,他的皇位就會丟嗎?可拉倒吧。
但是皇帝有點憂慮另一件事,就是已經有兩個無辜男子因為福氣薄死掉了。他擔心穆姑娘繼續說親的話,會再死幾個福氣不夠的倒黴鬼,叫小姑娘憑白擔了害死人的孽障。
所以嘛,還是他自己犧牲一下,把人接進宮裡來好好養著。如果穆姑娘不喜歡在後宮裡待著呢,那就擔一個后妃的名頭,對外稱自己在養病,閉門不出,然後偷偷出宮去,想回家住還是住城外園子裡都可以。
皇帝覺得自己思慮得很周全,唯獨忘了一件事——穆姑娘自己是否願意有一段虛假的婚姻,萬一人家就想求得一心人呢?
可出現這種問題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九五之尊能幫忙考慮那麼多已經非常難得了。長公主光猜到自家皇兄把人留下是犯了爛好心,沒料到後頭還有這許多安排。
不過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