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女士。”聽到‘小賤人’這個關鍵字,蘇紅忍不住打斷了她:“這都是學生,說話還是注意著點吧。”
“學生怎麼了?能做出這種事的學生你作為老師還護著?”陳女士冷笑,抱著肩膀不依不饒:“敢情你們學校上下蛇鼠一窩?我今天還就不走了,我女兒在你們學校受的傷,還是鞋裡出現玻璃這種極度惡劣的傷,你們學校必須負責,給我一個說法!”
蘇紅:“我們學校當然會負責,但是……”
“老師,別說了。”周衾‘膽大包天’的打斷了班主任,看向陳女士:“你報警吧。”
“……什麼?”
“這麼惡劣的傷人事件當然要報警,學校能怎麼解決啊?警察才有解決的辦法呀。”周衾笑眯眯的說:“反正和我無關,我不怕你報警哦。”
“如果需要我幫忙,我會協助警察叔叔的。”
莫名其妙的鬧劇結束的也是一地雞毛,辦公室的人全部離開後,蘇紅掃了一圈差點被拆了的屋子,重重的嘆了口氣。
方瓊雨的那位母親粗俗又勢利,但剛剛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這是一起無比惡劣的校園事件。
甚至,稱得上是惡性事件。
只是經過剛剛的談話,蘇紅相信這事兒應該不會是周衾乾的。
一個做了壞事的年輕學生,不可能那麼底氣十足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周衾確實是個問題學生。
而且周衾那種還並非是學習不好或者擾亂班級秩序的壞孩子的那種問題,而是作為她單獨個體的,能明顯感覺到厭世又衰敗的問題。
這大概和她的成長環境有關,做了女孩兒的兩年班主任,蘇紅就從未在周衾嘴裡聽她主動提起過一次父母,而她父母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蘇紅只知道周衾是被寄養在她叔叔嬸嬸家裡的,而且關係好像還不怎麼好。
像是開家長會的時候,無論哪個家長都是沒有來過學校的。
所以,當然不會有人知道也沒關心過這孩子在學校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只是這次周衾都被捲入到有可能的刑事案件中了,父母在不出面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蘇紅其實算是個開明的班主任,也願意去理解班級裡每個學生在家庭方面或許有難言之隱。
但現在涉及到這種事情,她作為周衾在學校裡的老師,有義務也必須去聯絡她的監護人。
翻開剛入學時每個學生都會填寫的資料表,蘇紅找到周衾那一夜,看到監護人‘周赫明‘那格的手機號,微微嘆了口氣。
然後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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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衾走出涼氣十足的空調房辦公室,就被迎面而來的熱氣衝了一下子。
她秀眉微蹙,抬手稍稍抻了抻校服領子扇風,白皙的臉頰頃刻就緋紅了一片。
沒辦法,女孩兒是個很怕熱的人。
周衾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手錶,發現晚自習時間還在繼續,就快步走回了教室。
晚自習老師時在時不在的,現在這個時間段沒人看著,但教室裡還是很安靜,周衾偷偷從後門溜進去的時候,不少同學回頭看,眼中不乏詫異。
顯然,他們也知道今天發生的惡性事件,畢竟周衾和方瓊雨都是這個班級的。
也沒幾個人能想到去了辦公室後,周衾還能若無其事的回來上課,並且淡定地像沒事人一樣。
忽視所有人的目光,女孩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肥大的校服袖子向上竄,漏出一段白藕似的手臂,微微撐著頭,清純又妖冶的臉上滿是漫不經心。
稚嫩,卻又有種莫名老成的世故感。
誰也不知道,周衾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喜歡學習,她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九點剛出頭,天色黑的深不見底,悶的要死的空氣才有了一絲涼意。
學生們都著急忙慌的搶著要走,教室門口一時間堵的水洩不通,周衾不緊不慢的坐在原地,瞥了一眼就別過了頭,趴在了課桌上。
就讓其他人先走,她不著急。
“周衾。”學校裡唯一一個跟女孩兒關係比較好的同學丁時漾,湊過來小聲問她:“你剛剛去辦公室,沒什麼事吧?”
聞言,周衾明豔的眉眼稍稍挑了挑:“能有什麼事?”
“沒事就行。”丁時漾鬆了口氣,看了一圈教室裡沒什麼人了,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那個,方瓊雨舞蹈鞋那事兒,真不是你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