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肯。”
他露出灰心的神色,九王爺也靦腆起來,收斂了方才的鋒芒,低頭解釋:“不止為他,我也肯為二哥你賠上性命。”
“我要你的命幹什麼?胡塗。”他隨意笑著駁斥,象把方才的事兜開了,依舊叫弟弟坐下來,說著不著天際的閒話。
小福子一直在書房外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聽到緊張處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到後來,好不容易放下心,才敢吩咐宮女:“茶水恐怕要涼了,快進去換上熱的。皇上正和九王爺敘家常,你們手腳輕點。”
聊了半個時辰,九王爺頻頻看天色。他心裡明白,唇角微翹:“不耐煩了?也罷,回去陪他吧。”
“難得陪皇上聊天,怎會不耐煩?”九王爺口裡說著,腳卻已經站了起來,踱踱腳,不好意思地說:“玉郎正在親自教戲子排戲,王府裡不知怎麼亂呢。”
“排戲?”
“明天是他生辰,說一定要看自己親自排的戲。”九王爺輕輕笑起來。
他不由怔了一下:“哦,明天是他生辰。”
“可不是?”九王爺急著回去,匆匆行禮:“臣弟告退。”
看著九王爺身影在搖晃的門簾後消失,他才回過神來,轉頭看看案頭待批的奏摺,似乎又有點心亂,再站起來,還是揹著手緩緩踱步。
踱了一會,停下來,揚聲道:“小福子。”
“奴才在,”小福子伶俐地鑽進來:“皇上有吩咐?”
他沒有立即說話,思考一會,說:“有旨意給九王爺。不要另派人,就你自個去九王府傳旨。”
“是。”
“明日,朕會親自去九王府,著九王爺安排,讓我見一個人。聽明白了?”
“是,聽明白了。”小福子彎著腰把方才的話清晰地重複一遍,隔了半天不見他下面的吩咐,想問又不敢問,心裡直犯嘀咕。
他知道小福子為難什麼,輕道:“那個人是誰,你一說九王爺就明白,去吧。”
“是。”
眼看小福子要退出門外,他忽然又不放心起來,喚住小福子:“回來。”小福子回到身前,依舊躬身等著旨意。
他又斟酌半天:“這事不要張揚,也別讓那人知道。你去了九王府,單獨見了九王爺才頒旨。還有,他要不肯,你就說,朕答應了,只要他辦妥這事,畫像的事朕就不管了。”
吩咐完,心境轉好了點,彷彿忽然多了一點盼頭,說不出隱隱的歡喜。天還是一片波濤似的,看著也覺得有幾分雅緻。他重新坐在案臺前將奏摺拿起來,繼續沒有完的事兒。
多時,小福子回來覆旨:“九王爺領了旨意。”
“說了些什麼?”
小福子仔細回想九王爺當時的模樣,含含糊糊中又帶著點明白,遲疑地答:“沒說什麼。”
他放下奏摺,輕鬆地站起來,笑道:“今天乏了,朕想早點休息。”松泛兩下筋骨,休息去了。
說是休息,其實一夜不眠。不是如往常般心煩,而是渾身都是輕飄飄的,不住看外面漆黑的天。好不容易,熬到天發出灰白的光,他不用奴才侍侯,自己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負責叫起的太監宮女們進門見了,都唬得臉色發白,只道遲了皇上定的時辰,正雙膝發抖要撲通跪滿一地,這天下最有權勢的人卻笑了:“朕今天微服,侍侯吧。”
換好衣裳,領了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從皇宮小角門無聲無息地出去,他搖頭拒絕了侍衛準備的小轎,朝當日熟悉的九王府走去。
遠遠的就能聽見九王府裡的熱鬧。百姓們不知出了什麼事,圍在王府外黑壓壓地探頭。
九王爺在隱蔽的側門親自開門,將九五之尊迎進王府。
“打點好了?”
九王爺不答,一路大步走著引路,在各種結得正盛的果樹中穿來插去,到了後花園深處,才轉身看著他:“皇上真要見他?”
他挑眉:“朕不能見他?”
“當日有旨意,皇上要是見到他,就……”
他笑起來,擺手道:“朕的旨意,朕當然能改。”
九王爺帥氣的臉還是沒有笑容,四面傳來的樂音絲毫沒有讓他放鬆。他瞅著面前的男人,象在防備隨時會出現的危險,直到天下至尊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轉了身,輕問:“二哥還是放不下嗎?”
身後沒有回答。
九王爺肩膀垮了一垮,但很快又挺起脊樑,別過臉沉聲道:“你是皇上,又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