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相信嗎?那真的是成群結隊的滿地都是!」
「……」
「而且……可以請你別吃驚嗎?」
綾音壓低聲音,從下往上地望著不知該如何回話的柾。
「那個房子裡,既沒有餐廳,也沒有寢室和客廳!你能夠相信嗎?只有一個狹長的窗子,就像修道院反省室一樣的房間——因為實在太過狹小了,害我還忍不住問出這是不是玄關的問題。說到傢俱,只有一個硬梆梆的床和桌子,可是連那裡也是老鼠的天下!」
綾音全身顫抖了一下。
「在那么髒的地方生活,會生病的。實在是連三天都無法忍耐的環境。」
「……難道……妳是因為這樣才回來的……?」
綾音一臉理所當然地用力點頭。
「在那種生活環境中,果然最看得出成長環境的不同。木下先生還說『房間真不錯呢……』我聽到那句話的瞬間,眼前已經一片黑暗了。所以了急忙趕回日本。——可是,也因為這樣,我能夠及早發現自已的錯誤。現在想想,我覺得那是相當有意義的三天呢!」
「什么叫『真是有意義的三天呢』?什么叫『綾音最討厭老鼠了』?開什么玩笑!那個女人,自以為什么是有意義的……我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種人!!」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所以別亂踢亂打啦!萬一車子掛了怎么辦?這可不是貴之的賓士啊!」
在高速公路上被捲進車陣中,慢吞吞前進的這輛SKYLlNE,是連中古回收都賣不到五千圓的破銅爛鐵。被柾的運動鞋狠狠踢打,置物櫃往左彎了十度。
「可惡~!啊啊啊,氣死我啦~!」
「冷靜下來。來,這個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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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把得來速買來的麥當勞套餐遞給在副駕駛座咆哮的柾。
下巴是一層鬍渣,即使梳了還是四處亂翹的頭髮,加上膝蓋磨薄的縐巴巴牛仔褲……看起來實在完全不像那一夜的紳士。
柾在七秒之內把鱈魚堡和起司堡一起幹掉,然後一口氣喝光大杯可樂。
「啊~可惡!氣死人了!頭都快氣爆了!」
「是啊!」
「你不生氣嗎!?」
「當然氣,頭也快破了。」
「那是宿醉!」
「不要在我耳邊亂吼啦……」
不知道是不是想吐,草把自己吃到一半的漢堡拿給柾。柾把它給一口吞下,想要安撫一肚氣,但還是無法奏效。
(結果我只是被千金小姐的心血來潮給玩弄了!什么即使貧窮也好、不管吃多少苦也沒關係,只會嘴上說說——)在書房裡、涼亭裡,綾音露出的笑容和決心……結果全是沈醉在少女夢幻的假象而已。而柾完全被欺騙了。
「……真是有夠白痴。我竟然為了那種女人打扮成那副德行。我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可是,小鬼,你對女人抱的幻想未免太大了吧?」
草雜用點菸器點燃香菸。狹窄的車內立刻充滿CAMEL的味道。
「誰看到自己討厭的東西滿地跑,都會想逃啊!要是我的話,看到裸女滿地躺的房間,也不想睡在那裡面哪!」
「次元完全不同吧!我又沒對女人抱什么幻想。討厭老鼠的話也就算了,可是……」
再怎么樣都無法原諒,就是那句話。柾用力咬住下唇。
「……她說那是一場錯誤。竟然說是錯誤。她說和木下先生一起逃走,是一種錯誤……」
「……」
「實在太任性了!」
柾「碰」地踢上儀表板。草聳了聳肩。
「木下先生才是,幸好他早早發現了這場錯誤。要是和那種女人結婚,肯定會不幸的。」
草「呼~」地吐出煙來。
「……你就她聊了這些嗎?」
「剩下的都是閒話家常。例如,四方堂爺爺好不好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