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8月25日15時29分37秒,王晶同學穿著紅色T恤衫和白色牛仔短褲闖入我的家中,大汗淋漓地告訴我她要收拾東西,帶一些存放在這裡的常用生活用品回學校宿舍,以方便迎接漫長的新學期。我向王晶點頭示意後,順手用遙控器把空調的溫度又調低了兩度。
王晶沒再和我繼續說話,一頭扎進臥室裡開始整理自己的內衣,而我仍在客廳的電腦前和一個名叫“櫻桃小丸子”的MM在網上聊天。正聊得入神的時候,王晶趿拉著拖鞋從臥室裡出來,啪的一下子把我面前的電腦顯示器給關了。“你搞什麼搞?沒看見我正在和別人談事兒呢嗎?”我抬起頭來用極為誇張的驚訝表情表示了一下內心的憤慨。“談事兒?你說得還挺動人。又在誘騙未成年少女呢吧?”我伸手去推王晶:“現在是關鍵時刻,人家都要和我影片了,拜託您讓一讓。”“我就不讓,你怎麼著吧?”王晶把兩手背在身後,一縱身坐在了電腦桌上,震得顯示器微微地晃了一下。我抬起頭看她,笑著說:“你就是不要求進步,多看看美女對提升品位絕對有好處。要不你也過來,咱倆一起欣賞欣賞。”“本小姐我沒興趣。你還是先給我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吧。”王晶一邊說一邊從身後把右手拿出來。我注意到她右手上握著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甜甜地笑著,赫然就是蘇蘇。“給我拿過來。”我“噌”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給不給就不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拿過來。”我以百分之二百的加速度提高了聲音的分貝。“你今兒個吃槍子了,再不說這爛貨是誰,我撕照片了。”“你他媽的敢。”我吼了出來。王晶並不示弱,兩手一使勁,照片成為兩截。我看著照片裡的蘇蘇從腰部一分為二,緩慢地飄落在地面上。在我看來,這個過程竟是如此的沉重。當我從地上把它們撿起來的時候,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手指的顫抖。不知道為什麼,我怒從心起,掄圓了胳膊就給了王晶一耳光。“你丫給我滾。”這是我對王晶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一夜,我頭腦裡空空如也。除了喝掉三瓶燕京啤酒之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用透明膠帶把蘇蘇的照片粘好。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沒有出門,甚至連窗簾都沒有拉開。在光線黯淡的屋子裡,我寫了一封信,卻找不到可以投遞的地方。
蘇蘇:
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我是寂寞的。
聽著陳昇的那首老歌——《別讓我哭》,“不瞭解自己,甘心做你的影子,就這樣緊緊而無助的跟隨著你。你要我哭,我沒有了名字,我的名字從此叫做孤獨。因為我不放心我自己,才將我的生命託付了你,我已尋尋覓覓好幾個世紀,此生不能讓你從我懷中離去,情人豈是可以隨便說說而已。”這蒼涼的聲音真讓人心碎。
看不見你的日子裡,從冬天到春天,從春天再到夏天,反反覆覆的時間裡流轉的都是難以言說的寂寞。這種寂寞深植於心靈深處,根深蒂固,無法抹去。
不知道此刻的你在幹著些什麼?是否會如同我思念著你一般思念著我?
有許多時候我都會在夜裡夢見你,你的歡聲笑語就縈繞在我的周圍。我想去抱住你,起身的時候卻只能看見窗外一彎泛黃的月亮。感覺到從手指間緩緩劃過的風,原來一切都只是幻覺和虛空。
最近我一直在讀女作家趙波寫的一本小說《路上的露》,封面是淡淡的藍色,看起來引人憂傷,但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底色,無法被現實漂白。我喜歡扉頁裡的文字:“摩爾是我抽過的一種煙的牌子。綠色的,清心的,養眼的。可惜,一支菸的時辰,那麼的短。煙抽完了,人也散了,我該留戀什麼?只有記憶裡,那支菸的滋味。”我想,我無法忘記你,如同趙波無法忘記她抽過的那支清淡的摩爾香菸。
我極力在這個我們所熟悉的城市中尋找著你,似乎在尋找著某種曾經遺失的信仰。雖然一直收穫的都是失望,卻仍然在不斷地繼續。
人們常說距離產生美。我就寧願去懷想,是上帝為了讓我們之間產生更多的美,才會讓我們分開並且保持著所謂的距離。只是,現在這距離有些遙遠,遠到我看不見你,遠到模糊了我的眼睛。
距離的美感或許只是一種藝術的誇張,但心靈的距離感卻是對愛情有著某一層面的對視或跳脫。當愛真正跨越了距離,才可以對情感甚至生活本身有了全然不一樣的觀感與體悟。關於你,關於愛情,我是不是應該始終保持著這樣虔誠而謙卑的姿勢?任時光老去,任往事隨風。
這一切太讓我迷亂,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