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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價錢合理。”

蘇蘇在那邊輕聲地說:“你手機停機了,怎麼不去交費啊?今兒我給你打了好幾回電話呢。”

“唉,最近下崗嘍,囊中羞澀啊。這不剛賣了幾回血,才弄來倆錢兒給你打電話呢。”

“你怎麼不去當鴨啊,可惜了你那身材和臉蛋。”

“我要是去做鴨,就把銀行卡交給你,從富婆那兒掙的錢都是你的,好讓你再去泡個帥哥玩。”

“你有那麼善良嗎?”

“別不信哦,明天我就給你開戶去。”

“行啦,別不要臉啦。我不和你逗了,我爸媽過來了。”然後,我在聽筒裡聽到蘇蘇和她父母親說話的聲音:“你們煩不煩啊,我和同學聊天呢。”我還想再說點兒什麼,電話卻已經掛了,我聽著“嘟嘟”的忙音,手拿著話筒,竟有點兒發愣。

《指間的幸福》47(1)

在快開學的前幾天,蘇蘇拎著她的白色NIKE包包一蹦一跳地又來到我這兒。我知道她準又撒了謊。果然不出所料,蘇蘇和她爸媽說學校提前幾天報到,她先過去打掃一下衛生。常常就是類似這樣的一個簡單的藉口,就讓蘇蘇輕而易舉地成功潛入我的住地,並且不知疲倦地和我膩上幾天。

雖然已接近初秋,但天氣卻依然還是那樣的熱。我們通常是把地板給墩乾淨,然後鋪上一層薄褥子,就直接躺在上面,任憑電風扇對著吹上一晚。中間會放上一條大的毛巾毯,到後半夜氣溫有所下降,感覺有點涼時,就會順手一抓,徹頭徹尾地蓋住。由於只有一條,我和蘇蘇就各執一段,互相拉扯,並弓著身子僵持到天亮。誰要是在現場,一準會看到我們兩人像蝦米似的蜷成一團,背對著背,中間空出很長的一段間隙,很像一對剛出土的文物。

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遠的緣故,我家的電視機開始###了,任憑我怎麼拳打腳踢,就是再也不出影了,在一大片雪花點中,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播音員邢質斌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在播報著CCTV的新聞要事。我和蘇蘇一次又一次胡搞到筋疲力盡後,終於找到了另一種消遣的辦法,就是抓一把牙籤,然後讓對方猜單數或雙數,猜錯了就要被對方刮鼻子。由於彼此雙方的心胸都極為狹窄,最後終於升級為了世界大戰,誓不把對方的鼻子給擰下來絕不罷休。我們常常會從晚上七八點鐘鬥爭到半夜一兩點仍無睡意,猛抬頭看到對方,活像唱戲的小丑,鼻子紅紅的,但眼神卻充滿了憤怒,恨不得一張嘴把對方吞掉。

可能是我因為連輸了十幾把後終於迎來了勝利,出手有點重,蘇蘇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在這黑燈瞎火萬籟俱靜時,蘇蘇的哭聲顯得那樣的悽慘,我猛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連聲道歉。可不管我怎麼哄,蘇蘇就是不停歇,反而手腳並用哭得更大聲起來。無奈之下,我只好貢獻出自己的鼻子,任由她在上面胡作非為。這下,蘇蘇安靜下來,擰著我的鼻子左右搖晃,像牽著一頭驢似的,並要求我發出哼哼的聲音。在我把驢的叫聲學得惟妙惟肖之時,蘇蘇抱著肚子笑得打起滾來,我才知道我中了她的圈套。

八月三十一日,開學前的最後一天。一覺醒來,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正好九點一刻。蘇蘇背靠著牆,拿著一本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書正看得津津有味,邊看還邊吃著黃|色塑膠包裝的達能蔬菜餅乾。我挪了挪身子,靠在蘇蘇的旁邊,終於看清了她手裡拿著的是一本杜拉斯的《情人》。書的紙張很黃,字印得很小,蘇蘇卻看得很投入,對我不理不問。我感到肚子有點兒餓,便把餅乾袋拿過來,伸手進去一掏,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最後一塊正被蘇蘇以緩慢的姿勢塞進了嘴裡。

無奈,我只好自己起來走進廚房,一邊刷牙洗臉一邊燒開水準備泡泡麵。刷完牙之後我又上了一趟衛生間,水才燒好。我在廚房裡大聲地問蘇蘇,要不要吃麵,連問了無數遍都不見迴音,我想她準是看書看得太入迷了。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蘇蘇從門外探進頭來,微微一笑,那模樣調皮如小孩,讓人心生憐愛。

我泡好兩碗“康師傅”紅燒牛肉麵端到房間裡,蘇蘇放下手裡的書,與我一起狼吞虎嚥起來。吃完麵,我竟又覺得困了,於是倒在地上繼續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差不多下午一點鐘了。我轉過身,發現蘇蘇不在房間,那本《情人》也被扔在了牆角,被電風扇吹出來的風吹得翻來翻去。正當我發呆的時候,蘇蘇從門外走了進來,端過來一盤切好的西瓜,在我的身邊坐下,看著我把西瓜一片片地幹掉。然後對我說:“餓了吧?我做好飯了,起來吃吧。”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