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裡也算是真相大白,謝靈芸看著喬氏,搖了搖頭。害人終害己,雖然知道一切都是喬氏咎由自取,可是她卻不忍心再追問,只是道:
“你可留下了證據?”
喬氏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苦澀一笑,道:“證據?呵呵——,我不就是有力的證據嗎?把我交到宗人府一切不都解決了。”如今她已經生無可戀,唯獨有一件事情,她一定要做!
喬氏的眼神冰冷的看向顧氏,提出了自己去宗人府作為證人的條件,“只不過在我進宗人府之前,我要顧氏這個賤婦的命!”
薛仁杰看著滿身煞氣的喬氏,不由蹙起眉,直接拒絕道:“不行!”
喬氏臉色很難看,她沒有想到薛仁杰會直接拒絕她,“難道你不打算讓我去宗人府作證了?!”這話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謝靈芸沒等薛仁杰開口說話,她笑道:“二嫂,說真的,你還別拿這個嚇唬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簡親王府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不是哪一個人有事,而是全體都逃不過去,祖哥兒就更是如此,別說什麼錦繡前程了,恐怕連命都要保不住,你以前對不起祖哥兒,若是現在還要眼看著祖哥兒到那般地步的話,你大可以不去作證。”
喬氏心裡明白,自打她什麼都說出來之後,她也就像砧板上任人魚肉的魚一樣,已經沒有提出任何條件的資格。可是,她陰冷的看著顧氏,知道自己恐怕一進宗人府就沒法活著出來了,她又怎麼能容顧氏活在這個世上呢。
事到如今喬氏已經心裡很清楚,在她道出顧氏的真實身份時,薛仁杰是絕對不會把顧氏送交宗人府處置的,即便是顧氏終究難逃一死,可是怎麼能比死在她的手上讓她來的快意呢。
這些年她一步步的走錯路,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她的痛苦大多數卻來源於顧氏這個賤婦。若不是她,自己又怎麼會到如今的地步,生無可戀,這就是她現在的心境,若不然她完全可以堅持不說出實話,她相信就算是她堅持什麼都不說,念在祖哥兒的面子上,她一樣會活的好好的,只不過是失去自由而已。
正因為喬氏心知肚明,把事情看的透徹了,她才提出要親手處置了顧氏。
只是很可惜看來她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如願以償了,喬氏很可惜的看向顧氏,以為自己把什麼都說了之後能夠有機會親手處置顧氏呢。
“好吧,既然世子妃這樣說,那好,我可以放過顧氏,但是有一點,世子爺和世子妃要跟我保證,你們要善待我的兒子。”這是她的底線。
謝靈芸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她轉而看向薛仁杰,想要看看他會怎麼說。
“我不會虧待我二哥的孩子的!”薛仁杰擲地有聲地道。其實他保不保證都無所謂,反正一切都只是做並不是說怎麼著就怎麼著的。
然而薛仁杰心中其實一直都很抱歉,這些年來發生這麼些事情,其實追根究底都是他們自家先犯的錯,倘若他二哥不喜歡上那個丫鬟的話,倘若就算是他二哥喜歡上一個丫鬟,不對人家喬氏說出那麼無情的話,恐怕就算是別人想要害他們簡親王府都沒有那麼容易。
正是因為這份歉疚,讓薛仁杰第一次違背自己的脾氣說出了不會虧待祖哥兒的話。
喬氏儘管知道她的兒子不會被虧待,她也知道薛仁杰一定會對她的兒子好的,可是知道和親耳聽到卻還是有差距的。現在她聽到薛仁杰的保證,心裡放下一半的心,不由轉頭看向謝靈芸。
謝靈芸看到喬氏看向自己,心中豈能不知道喬氏這是要聽自己的保證,她鄭重其事道: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待祖哥兒的!”
喬氏閉了閉眼睛,苦澀一笑,再次睜開眼睛,眼神空洞一片死灰,她道:
“謝謝,這樣我也就沒有什麼牽掛了。”說著她抬頭看向薛仁杰,道:“還請世子爺把我送到宗人府去吧,我會把一切都說出來的。”
薛仁杰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他卻沒有立刻就答應,而是考慮了一下,道:“要問過太夫人再說。”
喬氏自嘲一笑,搖頭道:“我不想見太夫人,更不想再在簡親王府多待一刻鐘,還是把我送去宗人府吧,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這幾年懸在簡親王府上面的那把刀該消失了。”
薛仁杰蹙眉與謝靈芸對視一眼,見到她微微點了點頭,他無奈的點了點頭。
墨雨鬆開了顧氏,趕緊的要帶喬氏去宗人府。
當喬氏走到門口時,謝靈芸忍不住開口道:“二嫂走之前可還想見見祖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