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也帶著蒼涼之意。
“這裡面的衣服是老四他二哥的,當初出事的時候,他二哥就是穿的這件衣裳。而他大哥卻是連件完整的衣裳都沒有給我留下。”說道這裡,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太夫人眼中出現了淚花。
“當初本來都和喬家定好了的,只要老二回來就娶喬家嫡女,也就是現在的喬氏拜堂成親,然而,誰成想到喜事卻變成了喪事,老二人是回來了,可是卻是躺著被抬回來的,當初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優秀的兒子,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了,若不是……若不是喬氏的母親突然找上門來,說……說喬氏有了老二的孩子,我當時真的恐怕就要撒手人寰了。”說到這兒,太夫人的聲音已經帶了哽咽聲。
謝靈芸實在是難以置信,雖然早有準備,不免也嚇了一跳,竟然會有這種情況,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看著太夫人,一句話都說出來了,祖哥兒竟然是……竟然薛仁杰二哥的孩子,喬氏還是薛仁杰的二嫂?親二嫂?
想到之前每個月薛仁杰有幾個固定的日子要歇在喬氏的院子裡,謝靈芸打了一個冷戰,如果是為了遮人耳目還好,如果真的是去喬氏的房間履行男女之間的義務的話,她想她會吐的,這個簡親王府,甚至是薛仁杰這個人,都無法讓她忍受,她會立刻就逃離簡親王府,躲薛仁杰遠遠的。
太夫人並沒有注意到謝靈芸的異樣,現在的她都沉浸在回憶中了,她緩慢地道:
“婉貞有了老二的孩子,老二卻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樁本來就說好的婚事也不能舉行了,那孩子怎麼辦?若是跟人家說是老二的孩子,這兩個人還沒有成親,如何來的孩子?婉貞的貞潔不保不說,祖哥兒生下來也會讓人非議呀,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讓老四受委屈,讓老四納了婉貞,可是老四納了婉貞,也就意味著要認下祖哥兒這個兒子。”說著太夫人抬起頭看著謝靈芸道:“這一切都是沒有辦法呀,委屈了老四,也瞞著你,這一切都是我這個老婆子造的孽呀。”
謝靈芸聽了這些,已經明白了,喬婉貞未婚先孕,可身為準新郎的簡親王府二公子卻戰死沙場,如果喬婉貞想要生下這個孩子,如果簡親王府不想失去這個孩子,那麼自然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喬婉貞進簡親王府的門,讓祖哥兒生下來就能有一個不被人非議的身份。而和喬婉貞年齡相仿的薛仁杰自然便成了這個合適的理由的犧牲品,不但接受了原本該是他哥哥的女人,更接受了他哥哥的兒子。
只是謝靈芸能理解當時情況的萬不得已,可是對於薛仁杰和喬婉貞的關係,對於喬婉貞每一次看到薛仁杰時複雜卻又帶著難掩飾的曖昧眼神,有些很難猜測薛仁杰和喬婉貞究竟是假扮的關係,還是假戲真做的關係。
太夫人顯然沒有想到謝靈芸的心結,她抬起頭來,握著謝靈芸的手,道:
“都是孃的錯,當時萬不得已,然而在你嫁給老四之後卻不該再瞞著你,當初老四也說要對你說出真相,都是我,老糊塗了,竟然擔心你知道了會對祖哥兒不好,讓老四先瞞著你一段時間再說,可是沒成想到,今天卻被綠荷那個丫鬟道破了祖哥兒的身世。”說到這裡太夫人歉意的看了謝靈芸一眼,道:“唉,難怪老人常說一切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娘這般捂著祖哥兒的身世,可是究竟是紙包不住火啊,早晚都會有知道的一天,其實祖哥兒也大了,倒是也不怕什麼了,只是娘覺得對不住你和老四,不但把祖哥兒塞給了你們四房,竟然連本來該是你和老四將來的孩子享有的一切都給了祖哥兒,娘……”說著太夫人又愧疚的落下了眼淚。
謝靈芸心底也不好受,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心底雖然還是在怪薛仁杰對自己的隱瞞,但是對他有了隱隱的心疼。當時的情況可想而知,至於薛仁杰當時的心情也很複雜吧?她記得剛進門時,簡親王府的下人可都說喬氏和薛仁杰原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個人可以說是情投意合的。可是真相卻是喬婉貞跟薛仁杰的二哥私定終身,並且還珠胎暗結有了孩子。那之前下人之間的傳言難道是假的?而後來薛仁杰屢次在喬婉貞的院子過夜,難道是為了掩人耳目?
說到底,謝靈芸知道了猜測的真相,卻被真相後面掩蓋的一些事情弄得亂了本心,她不得不開口問出之前心中的疑問,若不然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薛仁杰還有喬婉貞。
“娘,我不知道世子爺和喬氏的關係究竟是……”是真還是假,這句話她並沒有說明白,但是她相信太夫人懂她的意思。
“唉——”不曾想,太夫人未開口說話,便先嘆了口氣,然後看著那個多寶盒,悠長地道:“婉貞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