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謝靈芸,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低頭喝茶不再言語。
謝靈芸聽到這番話,起先還沒有多想,可是在接收到許嬤嬤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心中靈機一動,難道是……
不由的,她試探道:“經嬤嬤這麼一說,靈芸真是茅塞頓開,之前,還整天想著太夫人和您真是辛苦,操勞著一大家子的事情,雖然沒有什麼大事情,可是這一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不少,如今聽您這麼一說,靈芸知道了,原來太夫人只是大事過問,小事不理會呀,呵呵。”
許嬤嬤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眼中的滿意更是掩飾不住,想著她小小的人就如此通透,心底不免起了一股憐憫。
自己的胞弟,現在被孃家人推到了莊子上住,她一定也是揪心不已吧。
可是想到底下小丫鬟們議論的話,說是世子妃並不是太親近世子爺,許嬤嬤的心不由的又起了一絲著急。這如今剛新婚,小兩口就感情不融洽,等到過了新婚的新鮮勁,世子爺再來一趟東院就難了吧。
現在可是不光世子妃一個人是新進門的。那魏姨娘也算是新婚之人。世子爺現在看著不是很待見魏姨娘,可是避不住新鮮感,到時候世子妃如果還是不懂得籠絡世子爺的心,被那魏姨娘鑽了空子……
許嬤嬤有心想要多嘴點撥幾句,但她看到謝靈芸唇邊的微笑,又打消了剛剛升起的念頭。這孩子雖然小,可是她瞧著。是個懂分寸的。
如此嬌豔的小模樣,再加上蕙質蘭心的心性,她相信必定能得世子爺歡心的。
其實。許嬤嬤反過來又一想,覺得世子妃如此也不為錯,首先也算是間接的自保了。如果太得世子爺的歡心的話,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去。有時候東風不到,的確是應該深深地蟄伏起來。
“香凝那丫頭,倒還是聽話吧。”許嬤嬤開口說起了別的事。
自從嫁過來,香凝也只是在介紹自己時,在謝靈芸跟前打過轉,別的時候,除了薛仁杰來,她從來不進主屋一步的。
謝靈芸本想虛誇香凝幾句,心中突然一動。像許嬤嬤這樣的人。口中是沒有什麼閒話的。
如果是必須應酬的場合,可能還是出於寒暄客套的目的。可是今兒是她主動來東院給自己請安……
不僅的,她又想到前幾天,香凝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還有莊嬤嬤女兒的身份……
“香凝的性子很真。人也挺單純的,呵呵,是個沒有心計的丫鬟。”謝靈芸斟酌著說道。
許嬤嬤眉眼彎彎“世子妃倒是會觀察人,香凝那丫頭原本是在太夫人院子裡當差的,偏生。心氣高了些,這幾年漸漸的大了,心也就更大了,莊嬤嬤又是她的娘,幫著在太夫人面前說了幾句,太夫人看著莊嬤嬤的面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意了讓那丫頭到世子爺身邊服侍了,不過卻一直都是二等丫鬟,並沒有抬舉她,雖說是服侍世子爺的貼身丫鬟,可是也就那麼回事,世子爺頭幾年都在戰場上,成年的不在王府中,不管是香凝也好,綠荷也罷,都是沒有多少情分在的。”
說到這兒,許嬤嬤一停頓,別有深意的嘆了口氣,接著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當年大少爺、二少爺……,太夫人傷心,無力過問王府裡的事情,有些人也就起了歪心思,這人一旦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就談不上對主子忠心不忠心的了,現如今,太夫人顧慮著的都是些老人,抬抬手也就放過去了,那起子歪心思的東西,也就沒有了顧慮,更是肆無忌憚,世子妃可是要掌正了主意才好,不要被那眼裡沒有主子的東西欺負了才好,呵呵,要不然可就真的枉費太夫人對您的一片憐惜嘍。”
這些話可以說是有些逾越,不是一個當奴婢的該說的話。謝靈芸仔細的聽著,在心裡把許嬤嬤剛才的一番看似閒嘮嗑的話,一點點的掰碎了,慢慢的嚼,細細的品,越是品的仔細,心底越是暗驚不已。
不由的,她仔細的打量了許嬤嬤一眼,見她一臉的平和,眼神中含著殷切的關心,突然的,凌亂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深宅大院裡,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是哪一個下人,哪一個主子各人的事。更不能輕易的處置哪一個人,總是要找一些由頭的。
而許嬤嬤剛才的話,大部分恐怕也是出自太夫人之意吧。畢竟剛才的一番話可不是她一個下人能說出口的。
那麼她就得要仔細的琢磨一下太夫人的意思了,為何會讓許嬤嬤帶這些話給自己?又要自己做什麼呢?
沉吟了一盞茶的功夫,許嬤嬤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