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級的傾向。“看上去他好像嗅到了什麼味道,”文尼說,“而他需要我幫助他找出他嗅到的是什麼。”艾斯曼想寫一份或多或少會震動整個行業的報告,但是他必須比平常更加小心。“你可以旗幟鮮明地站在賣方一邊,哪怕錯了也沒關係,”文尼說,“但如果你的評級是負面的,出錯了,你就會被炒魷魚。”引發麻煩的彈藥幾個月之前剛從穆迪公司運來:評級機構現在擁有各種新的關於次級抵押貸款的資訊,並且給出了賣出的建議。由於穆迪公司的資料庫不允許你檢查具體的單筆貸款,它只提供了有關支援單筆抵押貸款債券的貸款池的總體圖景:有多少是浮動利率,有多少貸借買入款的房子是房主自住的。最重要的是,有多少是斷供的。“這就是資料庫,”艾斯曼言簡意賅地說,“進入那個房間,在你搞明白它的意思之前不要出門。”文尼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艾斯曼其實已經知道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了。
文尼只能靠自己。“我26歲了,”他說,“而且我還沒有真正搞清楚抵押貸款債券是什麼東西。”艾斯曼對此同樣一無所知——他是個股票市場人士,而且奧本海默公司當時連債券部門都沒有。文尼必須自學。當他搞清楚之後,他對艾斯曼已經察覺到的源自次級抵押貸款行業的那種四處瀰漫的令人不舒服的味道給出了自己的解釋。這些公司披露了他們不斷增長的收益,但是其他的東西不多。他們沒有披露的眾多事項中的一個,是他們所持有的住房貸款的斷供率。當艾斯曼向他們提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們辯稱這些都是不相關的事情,因為他們已經把這些貸款全部賣給了那些把它們打包成抵押貸款債券的人,所以這些風險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了。這種說法是不對的。所有的公司都保留有小部分他們發起的貸款,公司可以按照這些貸款未來的預期價值將它們記為利潤。會計規則允許他們把貸款視為可收回的,而且不會提前還款。這些假設成了他的末日機器的引擎。
首先吸引文尼目光的,是“預製房屋”行業很高的提前還款率。(“'預製房屋'聽起來要比'移動住房'好聽。”)移動住房與普通住房不同,它們的價值從離開商店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下降了,就像//auto。ifeng。/
汽車一樣。移動住房的購買者不像普通住房的購買者,他們不可能期望在兩年之內再融資,把錢拿回來。他們還款的速度為什麼這麼快?文尼這樣問自己。“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然後,我看到,提前還款率這所以如此之高,是因為是他們是非自願的。”“非自願提前還款”聽起來要比“拖欠還款”好聽。移動住房購買者的貸款如果出現拖欠還款,他們的移動住房將被收回,而借錢給他們的人將按照貸款的比例得到他們應得的部分。“最終,我看到,在整個次級貸款領域,要麼是提前還款,要麼就以一個難以想象的比例成為壞賬,”文尼說,“我非常吃驚地看到在這些貸款池裡出現的高比例斷供現象。”貸款利率並沒有高到足以抵消將這些錢借給美國大眾中這一特定群體的風險。這就像是一般的金融規則為應對社會問題而被暫停執行了。一個想法浮上了他的心頭:在不漲工資的情況下,怎麼能讓窮人感覺到富有?答案是:向他們提供廉價的貸款。
他花了六個月的時間仔細篩選每一個次級抵押貸款的貸款池,然後把情況告訴了艾斯曼。這些次級貸款公司增長非常迅速,使用的會計方法非常複雜,從而掩蓋了他們沒有真實收益,一切表象都是透過財務做賬做出來的這個事實。他們全都具有龐氏騙局的基本特徵:為了維持贏利假象,他們需要更多的資金來創造越來越多的次級貸款。“我確實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我是對的,”文尼說,“但是我找到史蒂夫,對他說,'這看起來真的不妙。'這就是他需要知道的。我想,他所需要的是調低股票評級的證據。”
艾斯曼撰寫的報告抨擊了所有的次級貸款發起人,一家接一家,他曝光了數十家企業的欺騙行徑。“他們提交給你們的數字與真實數字之間,”他說,“存在著天壤之別。”次級貸款公司根本不欣賞他的這些努力。“他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文尼說,“所有的次級貸款公司都對著他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你錯了。你的資料錯了。他對著他們吼道,'是他媽的你們的資料!'”艾斯曼的報告之所以掀起如此巨大的風波,是因為他沒有給他冒犯的這些公司以合理的警告。他壞了華爾街的規矩。“史蒂夫知道這樣的做法會引起轉軒然大波,”文尼說,“他想要的就是這種局面。他不希望有人來說服他。如果他事先警告他們,所有這些人都會竭盡所能來說服他。”
“以前我們一直沒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