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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府號召官員年輕化,如今商人也年輕化。所以,腐敗也年輕化……反腐敗博覽會也成了生意場:機靈的商人乘機促銷防假、防詐、監控、報警的新商品;律師行忙著推廣獨到的服務;外地旅行團組織地方人民赴北城花錢見世面,反腐敗一日遊也賺了不少錢……”

梅皓明關掉了電視,長嘆一口氣,轉過臉來一本正經地問白如伊:

“我能做一個好商人嗎?”

“做了才知道……我聽說:做商人會上癮,上山難,下山也難。”

“你若幫我,上山下山就容易了……”

“我自然要幫忙!我要幫這個家……”

白如伊又說:她認識的地方藥廠推銷員經年和醫院做生意,見慣了醫療領域的腐敗和暴利,便決心做一個商人。他承包了幾家醫院的科室,自然不把患者當病人,只當成了搖錢樹。轉眼之間,他也發了大財。

“他變成了有錢的商人,他的太太就買了極貴的狗——阿拉斯加原始雪橇犬,地道的純種土狗……如今,最富的女人和最窮的女人都牽著狗!看人看不出貧富出身,看狗才能看得出……”

“必定是她丈夫牽了別的女人,她才牽了狗。”

“你盡胡猜瞎想!也不說別人做了商人,便有錢買極貴的狗!”

“你也要買狗嗎?我買得起!”

“我是要買狗……買法國鬥牛犬,有英國貴族血統,還有法國貴族混血。”

“你不怕髒嗎?”

“狗比人乾淨!法國的香水調製師正在研究狗香水,以後就有人狗共用的香水了。”

梅皓明不屑一顧,略帶戲謔地調笑說:

“為了狗,我也要做一個好商人!”

“你若是有錢的商人,我也要買極貴的狗!”

白如伊認真地接過了話,絲毫也不像開玩笑。

“怎麼迷上狗了?”

“不知道!”

“以後,政府要收‘養狗錢’了……”

“你交得起人稅,交不起狗稅嗎?”

出生(4)

“交得起!交得起!”

天色已晚,兩人不再閒話。

他們外出尋一間雲南土菜館,隨意打發了晚飯。

生意似乎不是人為的謀劃。

它往往莫名其妙將人的膽量拖下水,再漸漸將人的慾望俘虜,最後將人的野心膨脹。吳有富入獄不久以後,接管權杖的申蒼便蠢蠢欲動。他決定關閉一家小工廠,然後將值錢的資產變賣。這樣以來,他就能把空蕩蕩的廠房租賃和銷售出去。

蟄伏已久的梅皓明,似乎已經考慮成熟,沒有跟任何人商量就毅然租賃了一處諾大的廠房。他毫不猶豫地傾囊而出,一下子花光了討債洗來的那一筆鉅款。

這是一處陳舊而破爛的老廠房,早在五十年代由民主德國的建築師援助建設。廠房依然保留了典型的德國包毫斯建築風格,將建築藝術與工業技藝完好地融合。房屋高聳寬敞,而屋頂卻是簡潔排列的巨大半弧形,陽光穿透班駁破爛的玻璃大窗,強烈地照射進來。

空蕩開闊的廠房裡,處處存留了夕陽工業的殘痕,以及尚未拆除的機器零件。破敗的牆壁上保留著紅色老漆刷寫的毛主席語錄,以及褪色發黃的共產主義先烈頭像。狂熱的社會主義工業革命的殘餘味道,充斥在潮溼發黴的所有角落。

梅皓明恰恰十分看好這一片破舊的廠房。在他看來,一切癲狂的歷史最終都是癲狂的藝術,一切癲狂的藝術最終都意味著大價錢。如此以來,梅皓明很清楚將要做一筆什麼樣的買賣。在這一片破爛廠房的角落裡,他要投資一家前所未有的富人消費的俱樂部。

中國史無前例的生意年代,誕生了越來越多的富人。賺富人的錢,本身就是一門頗有講究的生意。倘若使用上流社會的物質去誘惑富貴階層,梅皓明根本沒有這個實力。換句話說,他壓根兒就沒有見識過上流品味。梅皓明能夠選擇的生意,無非是用藝術社會的方式,去誘惑上流社會。

藝術——真是一個粉飾生意的最佳藉口,藝術品位的高低全由價錢說了算。富豪們爭相購買破爛不堪的物品、古老陳舊的房子、腐朽變質的木頭,以及最醜陋的女人裸體畫。這些普通人瞧不上眼的東西,在富人眼裡就是藝術。與眾不同——其實是一門生意,也是最昂貴的商品。這個俱樂部的生意,就應該經營“與眾不同”。

梅皓明沉下心來,仔細地研究了聲名鵲起的富人俱樂部。他認為那些擁有恆溫泳池、健身房、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