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大片雪塵揚起,這頭馴鹿被程凡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在雪地上直接摔出了一個不小的坑。
呦呦鹿鳴,其鳴且悲,馴鹿的悲鳴讓其它馴鹿一驚,連那些低頭拱雪吃草的馴鹿也不禁側目,遠觀這隻奇怪的生物獵殺同族的一幕。
程凡將馴鹿摔倒在地,也沒更多的折騰,直接揮爪割斷了它的咽喉動脈,一股殷紅的鹿血飆出,馴鹿發出一聲臨死前的哀嚎,四肢彈動,身體慢慢由溫熱變得冰寒。
見同族被獵殺於前,又聽到同族死時的哀鳴,待到程凡站起,轉身望向鹿群,發出一聲兇狠的吼叫後,那停在不遠處觀望的鹿群頓時產生了一陣騷動,緊接朝著遠離程凡的北方而去。
這隻馴鹿群由於是野生,遷移的馴鹿數量不多,僅百餘出頭,在幾頭長角馴鹿帶領下,慢慢往極晝展開的北方遷移。
極晝和極夜都是從北方開始,範圍逐步擴大,一年一度一輪迴,馴鹿們的生活也是如此。
在冬季極夜開始時,從變得更寒冷的北極凍原遷移到南方相對溫暖的森林和草原越冬,等到極夜歸去,短暫的夏日開始,它們又從森林草原走出,沿著祖先們曾走過的路,往冰雪逐漸消融、苔蘚和草葉漸露生機的北極荒原行去。
它們所經歷的時光是一個個輪迴,它們的生命也正是由這樣一個個季節和時間的輪迴組成,從出生直到死亡!
“我的生命也是由一個個輪迴組成,直到死亡嗎?”
望著在雪地中遠去的鹿群,程凡不禁自問。
馴鹿們遷移的速度不算快,似乎並不是很擔心程凡會追趕,因為它們在往年遷移的旅途中,也遇到過北極狼和北極熊等獵食,儘管每一次會損失些同伴,但獵食者們並不會趕盡殺絕。
這是獵食者和被獵食者之間約定俗成的默契,而正是這種從千萬年來養成的默契,才讓獵食者和被獵食者們共同繁衍到了如今!
程凡沒有多加感概,就地啃食起馴鹿的肉,倒在啃食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獵食的這頭他以為無角、是母鹿的馴鹿其實是一隻公鹿,只是由於什麼原因,鹿角脫落,被他誤認成母鹿(注:馴鹿每年會脫角,一般公鹿先脫,母鹿後脫)。
鹿**體的味道他吃不出來,但這頭馴鹿肉質極好,細而精,少有肥膩,吃在口中極富嚼勁,十分有口感。
程凡猜測,這大概是由於冬日裡食物稀缺,即使馴鹿們遷移到了較南的森林和草原,食物也不比夏日之時繁盛,所以在經過一個寒冬後,體內積蓄的脂肪消耗,剩下的自然是瘦肉。
一大頭馴鹿下肚,程凡繼續往南,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其他鹿群,有些是野生的,自由往北遷移,有些則屬於半家養,被牧民驅趕著,同樣往北。
見到人類,程凡會遠遠避開,他並不想這時候出現在人類的視線,好在格陵蘭島雖大,但棲息的人不多,整座島嶼的人口加起來也不過幾萬人,甚至比不上程凡前世帝國的一個普通小鎮。
所謂地廣人稀,大抵便是如此,此處倒是與俄國遠東相差不多,只是這裡更加寒冷,也更加荒涼。
越是向南,氣溫越高,生機也越發的盎然,初生的草葉從冰雪下長出,嫩嫩綠綠的,隨著寒風一過,在雪原上蕩起一抹微嫩碧色的波浪,已經隱約可以暢想,等再過些時日,此地必是一片極美的草原。
這種在嚴冬之後,破冰而出的生機,讓程凡感到一種喜悅。
破後而生,生死往復,於枯寂中發芽,於卑微中生根!
他在仍帶冰雪的初生草原上自由地奔跑,時而低下頭在這株草前嗅嗅,時而在那棵草前看看,偶爾會在草叢中見到一朵開放的小花。
這些花並不如何驚豔美麗,平凡普通,但它們能在此生長開花,本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它們不需要和那些驚豔的花比美,因為會比較它們的是人類,而非它們自己本身!
程凡看到這些在雪原上頑強生長的不知名小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他也不是如此平凡,卻依舊頑強努力地活著嗎?
走著跑著,天色又漸漸晚了,極晝還未至此,正常的晝夜仍在交替。
今夜天氣晴朗無雲,夜空中點綴星辰,無數的星星在天上閃爍,似乎只在晴朗的夜裡,它們才會出現。
實際上,它們一直都在那裡,從亙古的歲月來一直都與世同存!
看星辰衰落,觀塵世滄桑!
冰涼的夜風拂過原野,寒涼刺骨,這裡白日裡的溫度本就不高,夜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