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有知遇之恩,這玲瓏乾坤當年是他送給我的,現如今……他人已仙逝,我也不該再有什麼念想……雖然我恨界家的人,卻不能忤逆他的意願,既然他選擇這孩子繼承他的靈力,那我也該為這孩子做點什麼。你帶著這寶物去吧,權當我對過往,做個了結。”麻衣婆婆提及木龍長老,百感惆悵,一百多年前的畫面,鮮活異常,木龍長老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
紫衣女子聞言也陷入沉默,聲音竟似有些哽咽:“靈奇長老年事最高,都三百多歲了,說他仙逝或還合理,可是木龍長老是四位長老中最年輕的一位,竟然……我前些天出來聽說這個訊息,很難接受,就覺得事有蹊蹺,我一定想辦法查明此事!”
靈奇,木龍兩位天老仙逝,靈力全權寄託在天宗宗主的獨子界梓蕭體內,這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麻衣婆婆曾經多麼憤懣和懷疑,七年後的今天也都已釋然,但這紫衣女子竟然剛剛聽說,而且看她難過的樣子,似乎和木龍還有非常深厚的情誼。
“丫頭,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麻衣婆婆疑惑道。
“我……我叫……唐念薇……”紫衣女子吞吞吐吐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麻衣婆婆立即會意,這女子不願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故意編纂了個名字。
唐念薇離開後,麻衣婆婆姜如煙在茅舍前佇立良久,雙眼婆娑。
回想那一日,她為了躲避十年一度的天劫而慌不擇路,誤入天宗聖地天眼之谷。身體被天雷擊中多處,渾身痛如焚骨已無法動彈一下。而就在又一聲巨響,最後一道天雷劈下,眼看小命不保時,一把純陽傘突然撐開,遮住了她的身體,雷霆之勢經過純陽傘的阻擋,已經削去多半力量,擊打在身上雖然痛苦卻足以保住性命。
她奄奄一息時抬頭一望,一箇中年男子手握純陽傘,俯身為她遮擋天雷之劫,陽光從他的背後照射過來,衣袂飄飄,宛若仙人。他看到她性命無憂,微微一笑,輕輕收起純陽傘。
“我不過區區狐妖,人人得而誅之,就連上天都要給我劫難,救我做什麼……還不如死在天劫裡……”
“萬物生靈,本來就應該自己掌握命運,不應該由上天去評判,也不應因為種族而分高低貴賤。你能忍受寂寞修煉百年成為人形實屬不易,況且我知道你在天宗偷偷修行已經有兩年了,期間還曾隨天宗弟子到百川賑濟災民。”那男子微微一笑,溫柔的看著她,“心有蒼生,秉性善良,這樣的弟子,本長老自然要護你周全。這是玲瓏乾坤,仙界之物,其內有仙靈,可抑你妖氣,這樣你便不用在其他弟子面前遮遮掩掩了……”
每每天劫來臨,本來是最為可怕的日子,可那次天劫,卻因木龍長老而意義非凡。這一幕如今想起都色彩分明,木龍長老的微笑穿越百年光陰浮現在她眼前,溫暖如初。
“長老,這丫頭你可認得?如果此生我不能再回天宗,那麼我未完成事情,這丫頭也許可以幫我……”麻衣婆婆向著遠方天空喃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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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薇……上官大哥,那兔妖叫唐念薇。”遠遠的山谷之外,莫川笑嘻嘻的用天風地聽之術側耳傾聽麻衣婆婆和唐念薇的談話。
“臭小子,別瞎叫!你法術不精腳力不行,這麼點路程就追不上,還給人家起外號。”上官天離瞪了莫川一眼。
莫川翻了翻白眼,衝上官天離吐吐舌頭,“誰讓她速度那麼快,比我之前遇見的那個兔子精都快,而且她是人形了,不是兔妖是什麼?”
上官天離也不睬他,看山谷裡升起一束紫光,忙拽上莫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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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風呼嘯而過,東原大地在黃昏的陽光裡,更顯壯麗異常。唐念薇一心想拿到渡魔草,此時沒有心情去欣賞東原的美麗。本來就不太熟悉的御風訣已經被她用靈力推動到了極限,樹木村莊飛速往身後退去——不過,她顯然還是不滿意。
殘陽將盡,東面的天空已經暗淡下來,眼前忽然出現幾座山峰,其中有一座較小的山峰被其他山峰包圍,宛若被守護的珍寶,地勢便是此處靈力最勝。
唐念薇停止御風,落在通往小山峰的山路上,果然看到前方山門上寫著兩個奇怪的大字,青崖。
這兩個字是綠色染料書寫,字型張牙舞爪,彷彿不可親近的地獄之鬼。而進到青崖山後,才發現此處雖然靈力充沛,但是並無小鳥和夏蟲的聲音,細細聽來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響,沙沙沙,安靜得可怕。
走了幾步後唐念薇突然停下腳步,仔細嗅了一下空氣,是了,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