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世間也有萬年光景了,身份一換再換,換到我自己都快不記得我是誰了。”這話中蘊含之音蒼涼無比,似是落寞,又似失意,叫人不禁感同身受,為其落淚。
只聽他又道:“只是一眼萬年,滄海桑田,萬般俗世皆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我卻獨獨忘不了你啊!若沒有你,恐怕我的下場,比你如今還要悽慘萬分吧。”老頭兒神情痛苦,像是在回憶當年苦不堪言的痛苦往事。
“萬年大劫,萬年大劫!便是這萬年大劫,叫你隕落凡塵,受這無妄之災,都是為了我啊!”老頭兒惋惜道:“你曾言,若有來世,你欲做一凡人,再不受那修仙之苦,如今萬年已過,我終是尋到了你,你也幾經輪迴,不知你那求凡的心還餘下幾成了?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倒希望能與你一同再踏仙途,老朋友,你不知道這萬年間,我有多麼寂寞啊!”
說完這話,老頭兒又緘口不言,閉目養神起來,片刻,他忽然睜開眼睛,急急掐指一算,口中叫道:“萬年大劫!不好,清章有難!”隨即連忙降下雲頭,朝清章城而去。
到得清章上空,果見一片濛濛灰霧,早將城周掩蓋,看不真亮,魔氣翻湧,逼得老頭兒不能近前,老頭兒心道:這老魔,恐怕也有數萬年道行了,是個散魔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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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黑子,他本是追那打著“在世神醫”的老頭兒而來,剛站片刻,忽然從天邊遠遠飄來一大片灰雲,那雲頭行進極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將整個清章城籠罩,街上行人見了此雲,都大喊:“烏雲來了,下雨收衣服啦!”接著各自匆匆往家中趕去。
黑子也是這般做想,這雲雖是來得突兀,可天氣陡陰,突然降雨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兒。
他正欲返身回到金軒閣中,忽聞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不止是氣味,還有隱隱約約的呼救之聲。這聲音便是從那城門口傳來,黑子立在金軒閣門口望城門一看,路上有一行人正陸陸續續的進了城,他們樣子有些奇怪,身子筆直的很,腦袋眼珠都不轉,看起來十分呆板。
叫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正在上演,只見這群人進得城後紛紛撲向周圍百姓,張口便咬,只將無辜平民咬的是脖頸斷裂,立時斃命。這還不算,這些死去的百姓屍身倒在地上後,這群人仍覺不夠,竟然趴在地上,啃食起百姓的屍首來,直將屍體撕扯的腸穿肚爛,那場面殘忍至極,令人作嘔。
一時間,哀嚎、喊叫、救命之聲不絕於耳,悽慘已極,黑子仔細定睛一看,這群人俱是麵皮發白,雙眼緊閉,手腳僵硬,已是濺得滿身鮮血,口中還不斷髮出“赫赫”之聲,他忽然想起那日在魏安村小道上見到的宋通達,頓時明白了,只聽黑子大叫一聲:“殭屍進城了!”
這時候,“呼啦呼啦”一群城衛軍聞得呼救之聲,急急趕來,卻說自打這清章城換了太守,為免那壽禮被劫之事再度發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強城中治安,如今來看,這新任太守著實是下了一番功夫。
城衛軍來的快,見得如此慘絕人寰的一幕,有膽小者亦是嚇得腿腳發軟,不敢近前,只聽城衛軍首領強忍心中懼意,怒喝一聲:“哪裡來的妖魔,竟敢到清章城作祟!左右還不速速上前,將這群妖魔斬首示眾!”
這驃軍士中有膽大者聞得命令頓時持刀衝上前去,瞅準了目標揮刀砍去,可那“人”不閃不避,任那鋒利的軍刀砍在自己身上。
說來詭異,這軍刀乃是制式的鋼刀,平日裡吹毛短髮,削鐵如泥,端的是厲害的緊,便是當年北攻閻蔓也是用得這般軍刀,可就是這鋒利無比的戰刀,此時砍在這群“人”身上唯有“叮噹”之聲亂響,猶如砍在鋼鐵上一般,再看這群人身上只有淡淡的紅印,除此之外再無寸進,根本傷不得他們半分。
眾軍士見此一幕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剛才衝上去的膽大軍士也是愣在原地,這刀也不揮了,猛然間那些被砍到的“人”突然朝那群軍士衝去,有軍士眼疾手快將手中鋼刀刀尖衝外,狠狠朝撲過來的“人”的腹部插去,那鋼刀就似捅到了牆板之上,頓時刀身彎成一個大大的弧度,只聽“咔鐺鐺”,鋼刀應聲折斷,那軍士也被衝上來的“人”瞬間撲到,任由他使勁掙扎,也不能掙脫撲在自己身上的“人”,只聽“啊”的一聲,這軍士也被咬破了喉嚨,眼看便不活了。
如他一般的軍士比比皆是,先前那些衝上前去的軍士有一個算一個,現在都已成了那死去的亡魂了。
有軍士看不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