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流言蜚語。他是一個鰥夫,有一個女兒,叫易迪絲。他的性格是剛強、果斷的,差不多可以說是好鬥的。這就是一般情況,直到數月之前都是如此。
“後來他的生活常軌被打破了。他今年六十一歲,但他和他的同行——解剖學教授莫爾非的女兒訂了婚。照我理解,這次訂婚不是那種上年紀人的理智的求婚,倒是象年輕人那種狂熱的求愛,因為他表現得十分熱烈。女方愛麗絲·莫爾非是一位心身俱佳的少女,所以教授的痴情也是不足為奇的。然而,在他自己的親屬方面,教授並沒有得到完全的同情。”
“我們認為他這樣做太過分了。”
“是的。過分,過激,而且違反自然。但教授是富有的,女孩的父親並不反對。然而女兒的看法卻不這樣。她另外還有幾個追求者。這些人在財產地位方面雖說不那麼可取,但在年齡上卻是與她相當的。這個姑娘似乎並不在乎教授的怪起起,她還是喜歡他的。唯一的障礙就是年齡。
“就在這時候,教授的正常生活突然被一個謎籠罩住了。他做出從來沒有做過的事。他離家外出,不說去向。他走了兩個禮拜,疲憊而歸。至於上哪兒去了,他一字不提,而平時他是最坦率的人。碰巧,咱們這位主顧伯內特先生,收到一個同學自布拉格寄來的信,說他有幸在布拉格見到教授但沒能跟他說話。這樣,教授的親屬才知道他的去向。
“現在講關鍵問題。就從教授回來以後,他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變成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四周的熟人都覺得他不再是原先他們瞭解的那個人了,有一個陰影罩住了他的高階本性。他的智慧未受影響,他的講課還是那麼才氣橫溢。但在他身上總是表現出一種新的東西,一種意外而不祥的東西。他的女兒一向是忠心耿耿地愛父親的,她多次試圖回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父女關係中去,試圖打破父親的面具。而你,伯內特先生,也做了同樣的努力——但一切都白費力氣。現在,伯內特先生,請你親自講講信件的問題吧。”
“華生醫生,請你瞭解,教授一向對我是沒有秘密的,即使我是他的兒子或弟弟,也不會得到更多的信任。做為他的秘書,一切他的信件都由我經手,也是由我拆開他的信件並加以分類。但從這次他回來後這一點就被改變了,他告訴我,可能有一些自倫敦寄來的信件,在郵票下面畫有十字,這些信要放在一邊,由他親自來拆看。後來經我手收到的果然有這麼幾封信,上有倫敦東區的郵戳,信上是沒有文化的人寫的筆跡。如果教授寫過回信的話,他的回信不是由我辦的,也沒有把回信放在我們發信的郵筐內。”
“還有小匣子的情況,〃福爾摩斯說。
“是的,小匣子。教授旅行回來時,帶回一個小木匣子。這個東西是唯一表明他到大陸去旅行過的物品,那是一個雕刻精巧的木匣,一般人認為是德國手工藝品。他把木匣放在工具櫥內。有一次我去找插管,無意中拿起這個匣子來看。不料教授大發雷霆,用十分野蠻的話來斥責我,而我只是出於普通的好奇心罷了。這樣的事還是頭一次發生,我的自尊心大受傷害。我極力解釋,我只是偶然地拿起匣子而已,而那天整個一個晚上我都覺得他狠狠地瞪著我,他對這事兒是耿耿於懷的。〃說到這裡,伯內特先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日記本。〃這件事發生在七月二日,〃他補充說。
“你真是一個理想的見證人,〃福爾摩斯說。〃你記的這些日期對我可能是有用的。”
“系統方法也是我向這位著名老師學來的知識之一。自從我發現他的行為變態以來,我就感到有責任研究他的病歷。所以,我這裡記下了,就是在七月二日這一天,當他從書房走到門廳的時候,羅依咬了他。後來,在七月十一日,發生了類似事件。我又記下了在七月二十日發生的同一情況。後來我們只好把羅依關到馬廄裡去了。羅依是一條聽話懂事的好狗——我這樣說大概使你厭倦了吧。”
伯內特的口氣是不大高興的,因為福爾摩斯顯然在獨自出神,不是在聽他講話。福爾摩斯繃著臉,兩眼瞪著天花板出神。後來,他用力醒轉過來。
“怪事,真是怪事!〃他喃喃地說道,“這種事我還沒聽說過呢,伯內特先生。原有的情況咱們已經重述的差不多了吧,對不對?你剛才說事態又有了新的發展。”
說到這裡,客人那爽直活潑的臉頓時陰沉下來,那是由於他想起了可憎的事情。“現在我要講的事發生在前天夜裡,〃他說道,“大約在夜裡兩點鐘,我醒了,躺在床上,這時我聽見一種沉悶不清的響聲自樓道里移動過來。我開啟屋門往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