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對的呀。”
“是的,不過也未免太過分了。後來他甚至在解剖室裡用棍子抽打屍體,這畢竟是一件怪事吧。”
“抽打屍體!”
“是啊,他是為了證明人死以後還能造成什麼樣的傷痕。我親眼看見過他抽打屍體。”
“你不是說他不是學醫的嗎?”
“是呀。天曉得他在研究些什麼東西。現在咱們到了,他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你自己瞧吧。”他說著,我們就下了車,走進一條狹窄的衚衕,從一個小小的旁門進去,來到一所大醫院的側樓。這是我所熟悉的地方,不用人領路我們就走上了白石臺階,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壁刷得雪白,兩旁有許多暗褐色的小門。靠著走廊盡頭上有一個低低的拱形過道,從這裡一直通往化驗室。
化驗室是一間高大的屋子,四面雜亂地擺著無數的妻子。幾張又矮又大的桌子縱橫排列著,上邊放著許多蒸餾瓶、試管和一些閃動著藍色火焰的小小的本生燈。屋子裡只有一個人,他坐在較遠的一張桌子前邊,伏在桌上聚精會神地工作著。他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瞧了一眼,接著就跳了起來,高興地歡呼著:“我發現了!我發現了!”他對我的同伴大聲說著,一面手裡拿著一個試管向我們跑來,“我發現了一種試劑,只能用血色蛋白質來沉澱,別的都不行。”即使他發現了金礦,也不見得會比現在顯得更高興。
斯坦弗給我們介紹說:“這位是華生醫生,這位是福爾摩斯先生。”
“您好。”福爾摩斯熱誠地說,一邊使勁握住我的手。我簡直不能相信他會有這樣大的力氣。
“我看得出來,您到過阿富汗。”
我吃驚地問道:“您怎麼知道的?”
“這沒有什麼,”他格格地笑了笑,“現在要談的是血色蛋白質的問題。沒有問題,您一定會看出我這發現的重要性了吧?”
我回答說:“從化學上來說,無疑地這是很有意思的,但是在實用方面……”
“怎麼,先生,這是近年來實用法醫學上最重大的發現了。難道您還看不出來這種試劑能使我們在鑑別血跡上百無一失嗎?請到這邊來!”他急忙拉住我的袖口,把我拖到他原來工作的那張桌子的前面。“咱們弄點鮮血,”他說著,用一根長針刺破自己的手指,再用一支吸管吸了那滴血。
“現在把這一點兒鮮血放到一公升水裡去。您看,這種混合液與清水無異。血在這種溶液中所佔的成分還不到百萬分之一。雖然如此,我確信咱們還是能夠得到一種特定的反應。”說著他就把幾粒白色結晶放進這個容器裡,然後又加上幾滴透明的液體。不一會兒,這溶液就現出暗紅色了,一些棕色顆粒漸漸沉澱到瓶底上。
“哈!哈!”他拍著手,象小孩子拿到新玩具似地那樣興高采烈地喊道,“您看怎麼樣?”
我說:“看來這倒是一種非常精密的實驗。”
“妙極了!簡直妙極了!過去用愈創木液試驗的方法,既難作又不準確。用顯微鏡檢驗血球的方法也同樣不好。如果血跡已幹了幾個鐘頭以後,再用顯微鏡來檢驗就不起作用了。現在,不論血跡新舊,這種新試劑看來都一樣會發生作用。假如這個試驗方法能早些發現,那麼,現在世界上數以百計的逍遙法外的罪人早就受到法律的制裁了。”
我喃喃地說道:“確是這樣!”
“許多刑事犯罪案件往往取決於這一點。也許罪行發生後幾個月才能查出一個嫌疑犯。檢查了他的襯衣或者其他衣物後,發現上面有褐色斑點。這些斑點究竟是血跡呢,還是泥跡,是鐵鏽還是果汁的痕跡呢,還是其他什麼東西?這是一個使許多專家都感到為難的問題,可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沒有可靠的檢驗方法。現在,我們有了歇洛克·福爾摩斯檢驗法,以後就不會有任何困難了。”
他說話的時候,兩眼顯得炯炯有神。他把一隻手按在胸前,鞠了一躬,好象是在對許多想象之中正在鼓掌的觀眾致謝似的。
我看到他那興奮的樣子很覺驚破,我說:“我向你祝賀。”
“去年在法蘭克福地方發生過馮·彼少夫一案。如果當時就有這個檢驗方法的話,那麼,他一定早就被絞死了。此外還有布萊德弗地方的梅森;臭名昭著的摩勒;茂姆培利耶的洛菲沃以及新奧爾良的賽姆森。我可以舉出二十多個案件,在這些案件裡,用這個方法都會起決定性的作用。”
斯坦弗不禁大笑起來,他說:“你好象是犯罪案件的活字典。你真可以創辦一份報紙,起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