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小小的長著草的平臺。
整個巴西平原展現在我們面前。
前景到處是岩石和長著蕨類植物的長長的斜坡。更遠一些,可以看到我們走過的那塊黃色和綠色的竹林,而後,漸漸地,植物變得越來越密,一直到形成延伸至少兩千英里的浩瀚的森林。
我仍然在觀賞這美妙的全境,教授的手重重地掘著我的肩。
“這裡來,我年輕的朋友,”他說,“千萬不要往回看。而是一直奔向目標。”
我轉過身來,看到高原的高度正是我們腳下的高度,綠色的灌木叢,偶爾有幾棵樹,距離高原是那樣近,使人很難相信那是怎樣地無法到達啊!
我一隻胳膊摟著樹幹,在深淵上探了探腦袋,我們傭人的小黑影,在很遠的下面望著我們。
“這真是太少見了,”響起了索摩裡教授的聲音。
我轉過身來,發現他正極有興趣地觀察那棵樹。這種樹我好象認得。“什麼,”我叫道,“一棵山毛櫸!”
“正是,”索摩裡說。“一個在遙遠的地方遇見的老鄉。”
“我的好先生,不僅是一個老鄉,”查倫傑說,”而且是一個寶貴的盟友,這棵山毛櫸樹將幫助解決我們的難題。”
“真是呀!”約翰勳爵叫道,“一座橋。”
“正是,我的朋友,一座橋!時間不是白花的。昨晚我花了一個小時來考慮我們的處境,要是有一座橋落下來搭在深淵上就好了。”
這當然是極好的主意。這棵樹超過六十英尺高,只要它倒下來正好是地方,它很容易跨過深淵。查倫傑上來的時候,肩上扛著斧子,現在他把斧子遞給我。
“我們的年輕朋友,”他說,“你來完成這種任務是最合適的。不過,我要求你,一定要準確地按告訴你的去幹。”
一小時稍多一點,一聲很響的劈裂聲,樹倒了下來,那是我們通向未知世界的橋。
誰也沒有說話,我們全體跟查倫傑教授握手,他舉著草帽,依次向每個人深深地鞠躬。
“我要求這個榮譽,”他說,“第一個過去,走進未知世界,”
他走近橋邊,這時約翰勳爵伸手拉住他的上衣。”我親愛的夥伴,”他說,”我絕對不能允許你這樣。”
“不能允許,先生!”他頭轉了回來,鬍子向前撅著。
“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是科學上的事,我聽你的,因為你是位科學家。但是在實際生活的細節中,你一定得聽我的。我們正要闖入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這地方也許充滿了敵人。”
“好吧,先生,你建議怎麼辦?”查倫傑聳了聳他的寬肩膀,問。
“馬隆和我再下去一次,我們拿四條槍上來,而後一個人可以先過去,其餘的人用槍掩護他,一直等到他看清楚那地方是安全的,其餘的人才過去。”
查倫傑還要反對,但索摩裡和我認為,在這類生活細節發生問題的時候,約翰勳爵應是我們的首領。現在爬上爬下是件簡單的事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們拿上來四支步槍和一支獵槍。我們的傭人也上來了,約翰勳爵讓他們搬上來給養和子彈,因為我們的這一次探險有可能時間很長。
現在該讓查倫傑跨過橋往未知世界去了。
他背上揹著斧子,坐在橋上兩條腿搭拉在深淵的上空,順著樹幹屁股一顛一顛地往前進,很快就到了對岸。他站了起來,在空中揮舞著手臂。
“終於到了,”他叫道,“終於到了。”
我站著望著他,生怕從他身後的綠幕裡出來個野獸撲向他。但一切是寂靜的,只有一隻形狀奇怪的、彩色的鳥從他腳下飛起,消失在樹林裡。
索摩裡是第二個,他背上挎著兩支槍過了橋,這樣兩位教授都武裝上了。下一個是我,我努力不往下看我正在越過的可怕的深淵。至於約翰勳爵,不用任何東西保持平衡就過來了。他肯定有鋼鐵一般的神經。
這樣,我們四個人到了失去的世界裡了,到了梅普歐·懷特到過的土地上了。對於我們四個人來說、這象是輝煌勝利的一刻。誰也沒有料到等待我們的是什麼。
我們從邊緣上轉過身來,穿過灌木叢,大約走了五十碼,突然從我們身後傳來了一聲嚇人的劈裂響聲。我們沿著走過的路往回跑,橋不見了。
在很遠的懸崖下邊,我看見一堆樹枝和那個樹幹。那是我們的山毛櫸樹。接著我們瞧見了高木茲的臉,但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高木茲了,他的眼睛裡冒著仇恨的火。
“臘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