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接個吻有什麼真的假的,又不是親別人的老婆。”
馬小波顧盼一番,遊人川流不息,有幾個人正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他捉住莊麗的胳膊,央告她:“別鬧了別鬧了,這麼多人,回去再說吧。”
莊麗不讓步:“不行!人多怕什麼,你看看周圍,多少人在接吻,礙著別人什麼事了?”
馬小波說:“人家那是在談戀愛!”
莊麗說:“可我們也不過結婚剛一兩年!”
馬小波正色道:“你這是發昏,誰家結了婚在外面親嘴,你以為這是在西方社會啊,不怕丟人!”
莊麗說:“這是要你補償我,你吻不吻吧,不吻馬上就改二分鐘了。”
馬小波說:“你胡鬧。”
莊麗說:“三分鐘!”
馬小波說:“算了,不逛了,回吧,回去吻死你!”
莊麗說:“四分鐘!”
馬小波的忍耐到了限度,一把把莊麗扯到樹後,嚷道:“夠了!你別折磨我了,別再鬧騰了,我整天應酬別人,回家就圖個輕鬆自在,為了快樂咱才出來逛公園,可你卻給我出難題,你就不覺得我累嗎?你就不愛我?!”
莊麗也氣白了臉,低聲嚷道:“我這是給你出難題嗎?不過讓你吻自己的老婆而已,有什麼讓你感到累的?!好了,就在這裡也行,你吻我五分鐘,不然,跟你沒完。”
馬小波咬牙切齒道:“你不正常,你在車上就開始不正常了!”
莊麗回敬道:“你才不正常!”
馬小波憤然轉身,向湖邊走去,兩步越過石板路,跳上一塊石頭,坐下來,望著遠處水面上晃動的紅色霓虹燈的光影發愣,氣惱令他愁容滿面。他想不通,這個女人今天怎麼這麼神經!
莊麗一個人在樹下呆立了半晌,緩緩走過來,問道:“你不是想投湖吧?”
馬小波頭也不回,回答道:“正考慮呢,還拿不定主意。”
莊麗不屑地說:“就為讓你吻我?”
“你這是不體諒我,是不理智的要求。”
“那我先回家呀。”莊麗淡淡地說完,轉身要走。
“胡鬧!”馬小波扭過頭,瞪著莊麗,“一塊兒出來的,為什麼你一個人回去?你是存心要我不好受吧?!”
莊麗淡淡一笑:“那你先回,我一個人走走。”她平靜地注視著他,眼睛裡充滿了失望。
馬小波盯著莊麗,苦笑不已。良久,他一字一頓地說:“隨你的便!”
莊麗轉身,沿著石子路,緩緩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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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波怒視著莊麗漸去漸遠,彷彿想把那憤怒的目光變成把鉤子,鉤住她的後脖領子,把她拉回自己身邊。他實在搞不懂這女人今天是怎麼了,那會兒在車上胡說八道,現在突然又提出這樣沒腦子的要求來。“真是個怪脾氣的倔女人!”馬小波收回怨怒的目光,繼續欣賞湖上游動的光影,但那光影並不能使他心情變好,相反,它們像一條條閃著妖光的遊蛇,使他陷入詭異紛亂的臆想之中。他伸出手去,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驅趕那些瘋狂的魅影和心頭的懊惱。一直以來,他是嚮往幸福美滿的家庭、也願意忍讓自己的妻子的,但在她無理的要求面前,依然忍不住要發火。現在,他甚至開始懷疑莊麗的素質和自己當初的選擇了,跟這樣一個女人生活一輩子,他彷彿看到以後的婚姻路途上一重又一重的關卡,陷阱滿布、險境叢生。是的,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婚姻了,只是找不到合適的處理辦法。因此,他還沒有勇氣,也還不至於想到那兩個根本解決問題的字眼。
湖上的微風送來一陣涼意,馬小波忍不住張望了一下莊麗消失的方向,那裡人很多,但是沒有他熟悉的那個影子。他隱隱擔憂起莊麗的安全來,由此,他又發覺自己是愛著她的。他相信她也是同樣愛著他的。那麼,去找到她,好言相勸,她會明白是自己過於任性,會跟他一起回去的。按照以往賭氣的慣例,莊麗一定也有所反省了,會在前面不遠處等著他。馬小波深信不疑。
他站起來,跳下石頭,向那個方向快步走去。很快,馬小波發現自己進入了遊樂區,不時有人招呼他試試太空飛車或者練練槍法,他無心搭理他們,走過那些為了吸引兒童而修建成童話裡宮殿模樣的玩樂場所,在川流的遊人裡尋找莊麗的身影。很快,馬小波發現莊麗站在碰碰車棚邊看別人玩,急忙跑過去,但是認錯了人。馬小波和人家道歉,然後繼續往前走。走出十幾步去,他突然站住了,腦子裡靈光一閃,轉身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