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原來就是詩經中的《關雎》。
李恪不解董伯仁的意思,只是對於《關雎》的第一句又反覆讀了幾遍,“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突然間,他好似明白了什麼,眼睛一亮。
“陳其,備馬出城。”
當李恪快馬趕到渭水邊的時候,渭水橋邊,人去橋空,只留下了一片枯萎的蘆草和枯藤般的柳樹。
“真的,還是來晚了一步,你還是走了。”李恪暗暗自語,顯得孤獨而又寂寥。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李恪突然不知不覺的吟出了崔護的名作《題都城南莊》。此刻,他才突然覺得自己錯了,真的錯了。人的一生,有些東西可以失去,但還有一些東西是不能失去。可是,自己為什麼在等到失去了之後,才會覺得如此珍貴呢?
“你在這裡幹嗎?”一個冰冷,但柔軟的聲音傳到了李恪耳朵。
李恪一驚,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他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是她。她沒走?她就那麼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神還是那樣的眼神,眸子中的深情能將自己融化。
“你們在這裡等著,就不要跟過來了。”李恪淡淡的給陳其扔下一句話,然後朝著長孫冰凝的方向走去。
長孫冰凝就那麼看著李恪走到自己的身邊,低頭輕聲道,“我以為你不會來送我了。”
“你今天怎麼又換了這身裝扮?”李恪看到長孫冰凝的一身黑衣勁裝,問道。
長孫冰凝沉默片刻,“女為悅己者容,我穿女兒裝只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穿。”
李恪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能說什麼?大唐確實風氣開放,男女可以毫不在意的表露自己的內心情感。可是,他又能怎麼跟她說自己的情感呢?他只能沉默,沉默不語。而長孫冰凝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注視著遠處。
“為什麼要走?”李恪沉默了良久,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動心的女子,這個外表冷豔而內心溫熱的女子,還是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因為,我有任務,我本就該在江南。”長孫冰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因為,她不想欺騙李恪,她知道很多事情他也不會問她,為難她。
“難道,就非要這麼急急忙忙的走?”李恪繼續問道。
“命令,我不能抗拒。”長孫冰凝無奈的說道,“謝謝你來送我,冰凝知足了。”
“難道,你的要求就這麼低?就只想讓我送你而已?”李恪大聲道。
“有些事情,你選了它,就註定沒有退路。”長孫冰凝說道,“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份,很多話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
李恪知道,他當然知道長孫冰凝的身份。所以,他自然也知道暗衛系統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一日為暗衛,終身為暗衛。你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後退的路。特別是想長孫冰凝這樣的高階頭領,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更是如此。
氣氛突然變的僵化,冷風嗖嗖的吹過李恪的頭髮,也捲起了長孫冰凝的秀髮。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不語的並肩而立,不再言語。
半響,長孫冰凝面向李恪,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包,就是她昨晚連夜做的那個樣子很醜的香包,遞到李恪手裡,“這是我昨晚親自為你做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跟著師傅學武,從來沒有做過這些女紅之事。”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目光靜靜的盯著李恪,踮起腳,親親的在李恪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第一次做的香包,也是唯一一次做的香包,只會送我自己喜歡的男人。”說完,不理李恪的驚訝,大步的離開。
“冰凝!”李恪喊道,本能的想伸手抓她的時候卻落空了。
“李恪,你今天能來送我,我已經很高興,很滿足啦。”長孫冰凝突然止步,“昨天,跟你在渭水邊說話和聊天是我這輩子最為開心的一天。雖然,你在知道我姓長孫的時候選擇了離開。”
李恪本能的在聽到她說到,你在知道我姓長孫的時候選擇了離開停住了腳步。是的,昨天確實是他的錯。也許,不是他的錯。可是,這又有誰知道呢?
最終,他釘在了原地,沒有挪動腳步,就那麼看著那個女子離他越來越遠。
在那個身影離開之後,他傷感的嘆道,“從今以後,我們就相隔天涯。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啊?但願汝心似我心,吾定不負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