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身的血。
那天夜裡,香寶死了。
我病了一場,給我請脈的依舊是祝悠。
“你以為容妃是依靠什麼有恃無恐。”祝悠的指尖搭著我的脈,低聲說,“容妃姓藍,她的哥哥和郭雍一樣,有戰功在身。”
我的心漸漸涼了。
“得寵容易固寵難,你現在想要明哲保身已經不可能了。”
我不喜歡祝悠,一直都是。
四哥喜歡聰明人,因為和他們說話不費勁。
我卻不喜歡,因為往往有一種被透視的不適感。更何況祝悠這個人,總是一次次地逼著我面對。
我沒有退路了,沒有退路了……
舅舅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尚書之位,他寫信託人送來,要我揣摩聖意,透露給他。
我突然就疑惑了,怎麼自己小時候會崇拜他呢/
從他決定送我進宮開始,我就不再拿他當自己的舅舅了。
但是四哥說得對,我始終是姓蕭,不能枉顧家族利益。
我生病期間,康明月也得了寵幸,長明宮幾乎被踏破門檻。皇上倚重康家,打壓蕭白兩家的傳言甚囂塵上。與此同時先生被外放為三省總督,明著是升了官級,但為何此時外放?
我想不透。朝廷和後宮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宮鬥從來都只是宮鬥而已。
但我能做的,就只有爭寵。
我只需要在皇帝面前晃一眼,便能輕易勾起他的綺念。聽有人說,華婕妤豔得濃烈,豔得哀傷,我暗自心驚,只怕被皇帝看出自己的心思。
他卻說,正是喜歡我這樣的矛盾。
我聽人說起皇后,聽說當年她也是這樣一個豔麗明媚的女子,有著胡人女子的奔放和熱情,被年輕的王爺從馬上獵下,從此入了宮門,在不見笑顏。
我看過皇后看皇帝的眼神,那是根根燃燒過後剩下的灰燼,哀莫大於心死。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但我勝在沒有愛上這個無心之人。
可是她畢竟愛過,我卻連愛也不曾有過,到底誰更可憐呢?
對先生的感情,如今想來,不過是少女時代青澀的萌動,更多的是被忽視的不甘。
我想我已經漸入佳境了,開始了適應了後宮的生活。
宮外的一切漸漸離我而去,我的世界只剩下宮牆內這片陰鬱的天空。
皇后當年難產,太子瞻先天不足,性情懦弱,為皇帝不喜,宮中除了個太子瞻,便只有幾位公主,成氣候的只有玉寧公主一人,但她到底是個女子。這時候誰先誕下皇子,便大有可為。
我和康明月頻頻受寵,但一直沒有懷孕,我也曾懷疑過是被人下了藥請祝悠過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一直懷疑是皇后所為,雖然她對皇帝死了心,但兒子呢?她不可能不為太子設想,一旦有其他皇子降世,那太子瞻很有可能被廢。他表面上裝的如何淡薄,但為了自己的兒子,一個母親可以善良,也可以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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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都卷 第二十一章 得成比目何辭死
帶兩人從思過崖下來,已經月明星稀時分了。
“菊年,你先回小還居,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見掌門師尊。”
沈菊年聽了他的話往小還居走,卻見他仍然跟在自己身後,於是停下腳步說:“我認得路,你不用送了。”
李群挑挑眉,微笑道:“我不是送你,只是順路。”
是的,順路。
他住的地方與小還居不過數十步距離,沈菊年甚至懷疑,崖下的清風吹送,他夜裡還能聽到他的夢囈——假如她會的話。
清央師叔的安排真是別有居心吧。
沈菊年不得不說清央師叔雖然未必是壞人,但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人。
掌門的三大弟子,大弟子清約莊重,沉穩可靠,更難得的是性情溫和,彬彬有禮,總是讓人如沐春風,門中上下,無人對他微詞。
二弟子早年被逐出師門,知道的人少,但沈菊年明白,他是個粗漢子,老實人一個,全然不像其他幾位師兄弟飄然若仙。
而三弟子,聰明有餘卻失之輕佻,凡是他看著順眼的,沒有一個能逃的過他的作弄整治。這人性情古怪,讓人又愛又恨,雖不像大弟子那般待人和善,卻不知為何,反而讓部分人對他死心塌地的信任。
比如李群,甚至是沈菊年。
他對人的好,只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