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菊年偷偷望著他的側臉,風刀霜劍雕刻而成的冷厲容顏,不知不覺中化成了柔和的曲線。
他指著石壁上的詩句與她看。
“……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時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沈菊年心中一動。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審言他,要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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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都卷 蕭太后1 —一入宮門深似海
筆尖在空中停駐了很久,一滴濃墨滴下淺淺暈開了一墨丹青……
蕭娉婷在紙上寫下:
燈如豆,風滿袖
黃粱一夢三生過
始覺——筆尖微頓
——一生涼出透。
瑾蘭不知道為什麼權傾天下的蕭太后會寫下這樣荒涼的字句,雖然她不懂詩詞,卻也知道從字句上看出了一片曠野的荒涼。
怎樣一個“涼出透”呢?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她的畫。畫上是一池的月色蒼涼,一輪明月幽幽照著,照不亮迴廊深深,寂寞如春草瘋長,掩住了半池波動的碧水。
畫中只有一人背坐著,卻彷彿還有一個身影,藏在纖柔的樹影之後,思念沉沉沒入水中,一句相思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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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命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祝悠說,命在掌中,可是我湊近了看,燭淚落在掌心,宛如最後的淚,灼痛到了心底,我卻不能陪他一起痛哭。
我看不清命,從來都是如此。
我轉頭看向昀兒。
昀兒的眉眼依稀有他的影子,濃濃的,是化不開的溫柔。在我認識的所有人中,只有他有這樣細緻的眉眼。
我愕然發現,我竟連一張他的畫像都沒有,連回憶都開始慢慢褪色,我還能記住他多久呢?
我只有慢慢回憶我的生平,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能忘記。
那一天,車輦緩緩駛進宮門,碾碎了一地碎金,初春的花俏生生地開在枝頭,沒有花團錦簇的熱鬧,反而襯出了一絲涼意。
皇帝的封賞本在我的意料之中,四哥的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