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一旦發威絕對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的。”看他心有餘悸的模樣,李群不禁失笑搖頭。“你說得是大師兄。菊年她……日後她生氣,我哄著她便是了。”
清央想象李群哄著沈菊年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問世間情是何物,簡直是個怪物……
他這般插科打諢,倒讓李群緊繃著的心放鬆了下來。
沈菊年是辰時進的丹室,日頭緩緩移動,待大殿門再一次開啟,已經是申時了。
李群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回頭,門內走出的是臉色蒼白的宗政掌門。
“她還昏睡著,你帶她回去吧。”
李群還想問什麼,宗政掌門擺了擺手,讓他什麼也別問。
丹室內,其他三位長老看起來也是倦色極濃,似乎耗費了不少元氣。李群向他們行了個禮,走上前去,將平躺在席上的沈菊年抱在懷裡。
低頭看去,她臉色紅潤,氣息平緩,正沉沉睡著,看樣子一切順利。
李群鬆了口氣,抱著她的雙手微緊,轉身朝門外走去。
見李群已經遠去,宗元長老終於開了口。“掌門師兄,這麼做可以嗎?”
宗政掌門緩緩嘆了口氣。“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既然已經做了,便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三位長老點頭說是。
說到底,都是她的命,他們也無能為力。
將沈菊年平放在床上,李群又出門打了一盆水,沾溼毛巾為她擦拭額頭。
髻角微微汗溼,看樣子她也受了一番苦楚。
伐脈洗髓本來就是堪比凌遲的痛苦,他在門外等著,只恨不得能代她受過,即便此刻見她安好,他心裡仍是沉甸甸的。
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這一生一世,他只握過她的手,無比與其他女子比較,但他卻知道,再無一雙手可以比擬她的溫暖。
是的,溫暖。
李群的嘴角浮上淡淡的、柔和的笑意,伸手拔開她額前的碎髮,指尖就此留戀不去,沿著眉梢眼角滑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在遇見她以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喜歡上一個人,不但動了與她相守一生的心,更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可為什麼偏偏是她呢?若不是因為二師兄,可能他的目光永遠也不會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雖然她時常在夜裡造訪,腳步聲小心翼翼,只聽著便能感覺到她的猶豫不前,反而是等著的他沒有了耐性,自己先去開了門,看到她像被嚇到的兔子,瞪著眼睛後退一步。那時候也不過是記住了有個名為沈菊年的少女,真正開始動心,該是同居以後。
為什麼有的人只是靜靜站在一邊微笑,看著的人便能感覺到陣陣的暖意?彷佛只要抱著她,便能捱過風吹雪的寒冬。
人和人之間果然是不同的。
為什麼喜歡沈菊年,甚至比喜歡還多,這世上沒有毫無原因的喜歡,若非要找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她是她。
世上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他喜歡的這個人,有著沈菊年的缺點和優點,溫柔體貼,堅強固執,卻也心軟內向,耳根子又軟,有時候簡直是個濫好人,就是這些方方面面,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她。少一點,都不是她。
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和他有著共同回憶的沈菊年一一世上唯一的那個人。
李群微哂,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大概是和她在一起以後吧。
改變得太多了。
而改變了他的那個人還靜靜睡著,什麼都不知道,胸膛微微起伏,氣息綿長,睡得無知無覺,嘴角似乎仍然噙著抹微笑。李群走神地想,她可是做了夢,又夢到了什麼?
指尖滑到她唇瓣,指腹輕輕揉了一下,李群心裡一動,臉上微有些發燙,若她醒著,此刻臉紅的該是她,但如今她睡著,似乎是清醒的撞擊胡思亂想著比較可恥。
有些事不該多想。李群俯下身,雙唇輕輕貼著她柔軟的唇瓣,只是靜靜地貼著,並不動作。
“李叔叔……”
李群倏地睜開眼睛直起身,僵著脖子轉頭看向門口。
天寶兩隻小手扒著門框,閃著純潔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問:“李叔叔,你在做什麼?”
李群別過臉,乾咳兩聲,掩飾性地拿起手巾為她擦拭額頭,僵硬道:“擦臉。”
“哦……”天寶長長地哦了一聲,邁著小斷腿跑到床邊,見沈菊年閉著眼睛,奇怪道:“姑姑怎麼睡懶覺?”
李群道:“你姑姑今日練功很累,讓她睡一會兒,你別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