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怔,難道不是?
他拉著我的手往下,引到灼熱的某處。
我彷彿被燙到了手抽了回來,頭暈目眩地看著他。
“你……你是什麼人?”我彷彿喝下了最烈的酒,滿頭煙霞烈火,眼前的他,是那麼不真切。
他苦笑著,說出一個名字。
我迷茫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同樣是被世人遺忘的人——廢帝,杜若。
皇帝的侄子。
輩分上來說,他該叫我一聲嬸嬸。
我竟然笑了。
他悲哀地看著我。
我開玩笑著說:“前陛下,你就當寵幸一個宮女又如何?”
他苦笑:“華捷妤,你何苦自欺欺人?”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是特意來陪我演一場醉生夢死的戲。
“別逼我動怒。”我沉下臉,掌心是他纖細的脖子,拇指在他喉結上微微用力。“我已經不是華婕妤。”
他輕輕拉開我的手,握在掌中,嘆息著說:“我從未見過,你這般,色厲內荏的女子。”
我冷哼一聲,不由分說把他推倒在地。
“我不只是說說而已!”我俯身吻他,聽到他溢位喉間的一聲嘆息,一隻手環住了我的腰。
“我只是不想你後悔。”他翻轉了身體,將我壓在身下。
“一起死吧。”這句話,是我的真心話。
他輕嘆著,吻了我的眼瞼,我閉上眼,吻了我的鼻尖,我屏住呼吸,吻了我的雙唇,那一刻,我塵埃落定。
這世上我最愛的人,他就在我的身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彷彿盪漾在西子湖的波心,身子軟軟的提不起一絲力氣,衣衫在身下凌亂地鋪出一地淫糜,寂靜的夜,我卻聽到了幽池裡的魚來魚往,靜靜呼吸。
聽說梁祝死後化成了蝴蝶,我們若死了,就變成這幽池裡的一對魚,魚水之歡,吸收這月之精華,或許百年之後,化為人形,還能在一起。
我縮排他的懷裡,月光皎皎,良人如玉,是我的。
我跟祝悠說,我要出宮。
他說,辦不到。
“給我兩副假死藥,你神通廣大,別跟我推三阻四。”
他哼哼冷笑。“難得聽你說一句好話,可是你要兩副假死藥做什麼?”
我咬兄弟牙,把杜若的事告訴他。
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非常難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點頭。“非常清楚。”
他咬牙切齒地說:“他不是普通人,是廢帝!皇帝為什麼把他放在後宮,因為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是最安全的方法!”
“這個我知道。”我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只要想辦法在他死後保住他的肉身。”
祝悠快瘋了。“他就算死了,也會入帝陵,難道你要我假造一副肉身!”
我一怔,他沒說我還忘記了這件事。“那不如……製造火災?”
祝悠冷笑。
“認不出面目的屍體,你以為皇帝能夠解開心結,善罷甘休?”
我呆呆坐在椅子上,“那怎麼辦……”
祝悠嘆了口氣,“你再繼續下去只會惹禍上身,這可是誅連九族的罪,大小姐,你三思吧。”
難道要在冷宮偷偷摸摸一輩子嗎?
祝悠又說,皇帝要利用康家打壓蕭家,讓我這時候更須小心謹慎,不得有絲毫行差踏錯。
我沉默不語,心裡想著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逃出生天。
蕭家有四哥在,我一直很相信他。
感覺天大的事都難不倒四哥,如果四哥能幫幫我就好了。
我仍然和杜若私會,在沁涼的夜窩在他懷裡,為明天滿腹憂愁。
“若生在普通百姓家,你想當個什麼樣的人?”我問他。
他揉著我的手指,說:“當個行吟待人,且行且喝。”
我知道,他寫得一手好字,詩詞歌賦均有佳作,他的很簫聲能讓人落淚,他的畫一幅千金。
他不是個好皇帝,他溫柔而善良,多情又深情,有太多的不忍心,不是殺伐決斷之人,握不住宰天下的刀。
但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從來是做不了好皇帝的。
我們都投生錯了地方,卻以這樣奇異的方式相遇,這緣分到底是深是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