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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實,只是有些“認人不清”,若非朝夕相對之人,他壓根記不住對方的臉和姓名,讓這樣的人來接沈菊年,很有可能他會在半路把人弄丟。不過幸好還帶了另外一個人,這也是另一個的悲劇。

柳凝煙這個丫頭是劍宗大弟子清肅的得意門徒,比沈菊年還小一歲,也是個被寵壞的小丫頭,只不過這丫頭被寵壞的表現是無法無天,仗著一對雙刀鬧得雲都門雞犬不寧,目的就是被師傅趕下山行走江湖——估計這次她是達成目的了。

柳凝煙向來崇拜李群,四處聽牆角,得知是李群所託,要迎回一個新師妹,便撒潑撒嬌要隨著下山。清肅為人不苟言笑,嚴肅得近乎嚴厲,只有這個小徒弟讓他一次次破功,太陽穴青筋直跳,想到術宗的葉尋是個穩重的老實人,託付給他倒也放心,便揮了揮手,屈服了。

這對葉尋來說簡直是一個災難,但也只有硬著頭皮扛下了。

幾人在座,柳凝煙很快和天寶打成一片,兩個都是孩子,幼稚得沒有代溝。沈菊年雖然對那句“花花”有些無語,但心裡還是喜歡柳凝煙的天真爛漫,便只含笑看著她和天寶你來我往鬥著嘴,一抬頭,卻接觸到葉尋專注的目光,不由一怔。

那目光,簡直是“用力”,就像要把她看透似的,沈菊年不自在地動了動,求助地看向李群。

李群輕嘆口氣,拍了拍葉尋的肩膀,“你記不住也沒關係,有小煙在。”

“是啊!”柳凝菸頭也不抬地說,“反正大秋肯定會忘記的,有我在就可以啦!”

葉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這人記性差,轉眼即忘,不多看幾眼轉頭便不認得人,所以師妹不要見怪。”

“不、不會……”沈菊年笑了笑,心裡想,這都是些什麼怪人啊……

葉尋好書成癖,對文字過目不忘,但偏偏記不住比人的長相,沈菊年聽他們一解釋,便也釋懷了。

李群又詢問了葉尋雲都門的近況,葉尋答道:“雲都山那裡雖然不是重災區,但云都門所有的萬畝良田,有三成受了災,而受災百姓又逃往雲都門,最近外室弟子十分忙碌,一來是救助饑民,二來是籌措善款。”

柳凝煙插嘴道:“是啊,禾姐跟清苒師叔前兩日南下采買糧食了,北方的糧價抬高了。宗明長老說,我們要省吃儉用,所以每月月錢減了一半!”說著手一攤,嘆氣道:“反正我的月錢從來都被師傅扣下,所以減不減都一樣。”雖是這麼說,小臉很是惆悵。

其實他們這些年紀較小的弟子很少下山,基本上只有十六歲以上的弟子才被允許下山歷練,而之前的月錢,要麼自己存起來,要麼由掌管財政的天璣殿統一記賬,到下山時才發給弟子。而柳凝煙不能下山,錢花不出去卻經常丟三落四扔掉,清肅因此才把這些錢都扣下了。

雲都門目前輩分最高的是宗字輩,其下是清字輩,然後是元字輩。李群正是清字輩裡年紀最小的,也是宗政掌門的關門弟子,其他弟子稱呼清字輩的前輩,都是在道號後面加上師叔伯,只有李群例外,門內弟子稱呼李群向來直呼“師叔”,“小師叔”這個稱呼,只有沈菊年在劉晉銘的影響下喊過。

聽說清苒南下,李群眉心微蹙,面色凝重,問葉尋道:“義倉沒有餘糧了嗎?”

“所剩不多,這一次受災人數太多,只怕撐不過去。常平倉那邊……”葉尋面有難色,有些話比較敏感,便點到這裡,李群意會,晚飯過後便和葉尋關起房門詳細詢問北方的情況。柳凝煙年紀小,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只和天寶胡鬧,同沈菊年介紹起雲都門的情況,只不過言下大多是這個師姐太嚴肅,那個師兄冷冰冰,長老都是木頭人,最壞的那個就是師傅!

從柳凝煙的抱怨中,沈菊年也瞭解了雲都門的概況,心裡有了點譜。

從駱家莊到雲都門也是一日車程,從此處分別之後,李群繼續向北,而沈菊年幾人則折向東北。

柳凝煙不甘不願地被葉尋拖著走,恨不得跟著李群闖蕩江湖,沈菊年興味盎然地看著,覺得這柳凝煙真是一個活寶,清肅師伯想必也很疼她,心裡對雲都門倒是有了幾分期待,只不過與李群這一別,再見面也不知是何時了。

李群握了她的手,良久無語,終餘一嘆。

正是情濃難別離,說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此這類的話,也只是不能長相守時候的自我安慰,若可以,誰不希望朝夕相見。

“好好保重。”

“嗯。你也是。”

道一聲珍重,這一聲珍重裡,有蜜甜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