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都歷歷分明,而寒香浸骨,彷彿滿天滿地都是梅花。
她本穿了一件月白銀狐裡子的大氅,滿牆的梅花有幾枝映在她的衣裙上,彷彿是白色底子上的暗花,她手指無意識的撫著銀狐那長而軟的毛皮,一點暖意在指端,但總也滑不留手,握不到。
皇帝坐在那裡,亦彷彿出了神,並不作聲。天地間萬籟俱寂,只有風聲雪聲,蕭蕭如泣。
彷彿是過了半生之久,才聽到腳步聲,原來是送菜的夥計回來了:“喲,燈怎麼被風吹滅了?”回身去取了火來,重新點上燈。屋中頓時光亮如昔,菜一樣樣送上來,各色羹餚擺了一桌子,與宮中素日飲食大有不同。其中一味脆醃新鮮小黃瓜,粗僅指許,僅婦人簪子一般長短。夥計道:“這是本樓的招牌菜,黃金簪,別瞧這黃瓜小,每根就值這麼粗一根黃金簪子的價,大雪天的,拿火窯培了幾個月才培出來的,九城裡獨一份兒,連皇上他老人家在宮裡也吃不著這味菜。”
皇帝笑了一笑,對逐霞道:“聽見沒有,連皇帝都吃不到。”
逐霞挾了一嘗,酸甜脆鮮可口,不由得多吃了兩塊,見夥計送上烏銀壺溫的黃酒,便自斟了一杯來飲。一口喝進去,只覺得又辛又辣,禁不住別過臉咳嗽了幾聲。皇帝道:“你別喝急酒,對身子不好。”
第二十四章,浮生只合尊前老(2)
她不知為何,只覺得氣往上衝,脫口道:“你這是心疼我呢,還是心疼旁的?”
這句話一出口,自己也彷彿呆住了,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