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坐了馬車行蹤便避不了車伕,還是算了,自己走走也好。
韓漸離覺得饒雪空很好玩,很新鮮,其實也是因為他自己本身相比於其他男子來說更不受禮規束縛,換成是其他人,便會覺得饒雪空這樣子的行為,以及這樣的言談舉止實在是不識禮儀、出格過份,就是靳嘯寒不也暗暗罵過她幾次不知羞恥了?
李乘風也算是一個覺得她這樣子很好玩的人,不過在饒雪空看來,李乘風的灑脫在某些方面略顯刻意了些,或許他自己不知道。韓漸離從他和韓可親兄妹來看,是自小養成的性子,這跟父母有關係,韓家夫婦可能也是這樣開朗灑脫之人。
所以,韓漸離是饒雪空來到大昱朝至今如止最相處得來的朋友,姑且算是朋友吧,與他在一起,饒雪空最是放鬆。
饒雪空和蘭草還未吃早餐,韓漸離倒是從家裡吃過出來的,但還是很大方地請她們主僕二人上面館去。
蘭草死活不肯與他們二人同桌共食,覺得身份有別。而且還很是擔憂地不斷瞟著饒雪空,她覺得在男子面前吃湯麵實在是有些失禮了,萬一吃得唏唏嗦嗦的,那不得羞死。
然後面一上來,饒雪空一句話就讓蘭草想死。
“吃麵,就得這樣吸溜著吃,聽著聲音都能感覺很香。”然後她就夾了一筷子放嘴裡,小嘴一吸,一筷麵條就飛快地吸到嘴裡去了,果然是唏唏嗦嗦的。
韓漸離先是微微愣了一秒。再看著嚼著面還一邊挑眉看他的饒雪空。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跟著她一樣吃了一口麵條,他眉眼都笑開了:“好吃,果然好吃!”
蘭草在鄰桌都快暈了。
雖然她小時候在家裡也是這麼吃麵條的,可是進了大戶人家學了規矩。如今的蘭草早已經把禮儀規矩都刻進了心裡。在這方面。她是遠不如饒雪空放得開的。
“靳將軍回京都了?”饒雪空突然想起那位徵南將軍。
韓漸離搖了搖頭:“那位無事不出京都,一旦出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回去的。”
“為什麼?”
“女兒家的,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懂。”
韓漸離這話饒雪空就不愛聽了:“嗬!怎麼就不懂了?你說來聽聽!”
“這麼說吧。嘯寒要建一支徵南軍,此次碧玉城與縉城捐了二十萬套棉衣,可是……”
饒雪空接下去:“可是一支軍隊可不僅僅需要二十萬套棉衣,所以,徵南將軍去禍害其他地方的富人了。”
韓漸離驚訝了:“你這腦袋聰明啊!”
饒雪空翻了個白眼:“你當人家都是傻子?不過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朝廷要建的軍隊,軍需物資不是由朝廷負責嗎?”
就像在現代,沒道理讓百姓給軍人捐軍裝的。
韓漸離的笑意就淡了些,搖了搖頭道:“君心難測。”他以為這四個字饒雪空聽不懂的,但沒想到見說完就見她若有所思,然後跟他一樣搖了搖頭,嘆氣。
他不禁有些不解:“你嘆什麼氣?”
饒雪空道:“都說徵南將軍深得聖恩,如此看來倒是未必,他在京都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吧?”
韓漸離立即來了興趣:“怎麼說?”
“明擺著啊,皇上讓他建一支徵南軍,而且在軍隊未建好之前已經將這支軍隊抬到如此高度,這便讓天下人都在估計,徵南軍必定是一支配備充高規格的強悍之軍。”饒雪空說道:“可是皇上定然只給了組建普通軍隊的軍資,甚至是比普通軍隊更少銀子和物資,那要讓徵南軍名不虛傳,將軍只能自己找門路來裝備徵南軍了。按理說京都都是大戶,都是王候將相,如果他在京都混得開,那些人的支援就足夠了,何必千里迢迢到江南來找募捐?將軍在京都定然還是根基不穩,朋友極少,皇上賞識他的個人能力,但又對他還不是很信任,一句話,尚在觀察試探中。如此說來,將軍這個位置他還坐不穩,甚至因為身處這個位置,隨時會給自己惹來麻煩與危險。”
韓漸離活到二十五歲,從來沒有過現在這般傻樣,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面這女扮男裝的丫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沒有想到,只是從他四個字中,她便能把事情猜得**不離十,把靳嘯寒的處境說得這般準確。
甚至,還猜到皇上的心思去了。
愣了半晌,韓漸離才回過神來,指著饒雪空長嘆:“我說,你這腦袋是怎麼長的?”說著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道:“嘯寒說過你不是柳家三小姐,之前我還不信,現在可真是覺得他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