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開得很大,窗外種著幾叢瘦竹。
靳嘯寒坐在正對著房門的位置,自她邁進去時便一看平靜無波地看著她。
“將軍。”饒雪空的語氣透著沉沉的無奈,這讓靳嘯寒心裡頗不是滋味。
她現在看起來比之前魂體的時候年少些。但是照樣美得驚人,雖然她穿的是簡單的男裝,梳的是男子髮型,但是那些如雪裡紅花般出色的臉龐已經足夠光彩。
“坐。”
靳嘯寒沉沉吐出一個字。
饒雪空只好在他面前坐下,看他這架勢,是要長審啊。她又不是罪人。饒雪空筆直地坐著,暗暗調整著心態。
之前的迴避,是因為她不想與他再有交集,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都已經被他認出來了。索性她就跟他好好談談。包括當黃牛的事。
不過在她還沒有開口之前,靳嘯寒便拋了一句讓她覺得有點驚悚的話出來。
“回將軍府見韓漸離吧。”他說。
饒雪空反應過來,問道:“為什麼?我怎麼跟他解釋?”
“饒姑娘,別的我不想多說什麼。只是你認為這樣不告而別是否欠妥?你有沒有想過。別人不知道你出了何事。出於責任和道義,會一直去尋找?如果說你遠在千里之外,一時未能傳過信來。可以理解,可是你明明也在京都,不是嗎?將軍府你也知道在哪裡不是嗎?上一回,你甚至還去過了,也看到我了不是嗎?說句話遞個信有這麼難?你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去找無痕師太?在目前,我極缺人,因為派了人出去,這邊勢必會有缺口,這不是無關緊要的事,你也知道我如今肩上擔著什麼對吧?就說我師兄,他一直就沒有放棄過去查柳雲薇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什麼?因為他不想失去他所認識的那個柳三,因為柳三在他心中,很重。你明白嗎?既然我能接受你曾經那樣的經歷,那麼師兄自然也可以,這點你無須擔心,只是,我不希望師兄心裡一直掛著這事,一直想找回以前的那個柳三來。”
饒雪空目瞪口呆,錯位了錯位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將軍會這樣長篇大論,而且還是帶了點無奈的譴責!剛才看他的行為,她還以為他是要衝自己發大火呢!
她卻不知道,靳嘯寒不是不能說,不是不會說,否則他之前怎麼在江南忽悠了那麼多人給他捐錢捐物?
靳嘯寒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拍桌子發火怒罵,明明他是很想那麼做的,他現在極度生氣,極度煩躁!他很想將她拽到自己面前,問她,你為什麼找到了宿體不第一時間告訴我,還要躲著我,還想不承認?
可是潛意識中他覺得不能那樣。
她是他的誰?
誰都不是。所以他要以理待人,以理服人。甚至,他得拉出韓漸離來。
通常在靳嘯寒這麼控制著自己的真實情緒的時候,他才是真正怒到極點的。
饒雪空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回過神來,說道:“將軍,對不起。我知道這麼做不太好,只是原來我有些擔心自己之前那樣的情況會給你帶來心理壓力,畢竟,那個,我曾經……”
靳嘯寒打斷她:“是鬼魂嗎?”
“我才不是鬼!”饒雪空一下子寒毛直豎。她以魂體的形式存在了那麼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稱之為鬼!她決不承認!這說法她不能接受!
靳嘯寒看著她這炸毛的模樣,不知為何怒氣就稍微降了一點。“以前,我總是盼望著父親母親的鬼魂出現。”
他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饒雪空才想了起來,這位也是早早就父母雙亡的。
其實她小時候何嘗不是這樣?晚上總是偷偷躲在被子裡哭,然後有一次還跑到一座廟裡去拜菩薩,跟菩薩說,讓她爸爸媽媽回來吧,就算是鬼她也不怕,只要讓她見到他們就可以了!
可是長大之後,科學告訴她,這世上沒有鬼魂之說。所以她覺得自己小時候真傻。
靳嘯寒活在這個時代,應該沒有人跟他說,世上沒有鬼魂,一切要相信科學吧?所以他才根本就不怕鬼?
“好吧。那就算是我自己想多了,不過也是情有可原是不是?”
“那晚是出了什麼事?”靳嘯寒問道。知道她是這樣的想法,他的怒氣又散了大半。
“那晚……”
饒雪空便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又講了她是如何遇上饒家夫婦,如何成了饒家小姐的,反正她詭異的過去他都知道了,這些現實中的還怕他知道不成。
“那你怎麼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