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總要有一個在我面前不能拿大的,想想自己真是灰心,生出來這樣一個兒子,申氏長嘆一聲,其灰心程度不亞於剛才房裡聽著公主和武昌侯教訓兒子的大伯朱宣。
去回朱輝的丫頭這才回來,在房外怯生生的道:“三爺出門去了,告訴小廝們去找呢,”申氏哼上一聲,看著地上跪著的兒子,喊進跟學哥兒的人進來:“送哥兒房裡去,三爺回來以前總不許他再出去。”然後恨恨地對兒子道:“等你父親來,咱們再來說話。”
小王爺朱閔為自由而來的一次離家,引發兄弟朱學也來上一出,朱閔是並不知道,此時朱閔剛從祖母房中出來,垂頭喪氣地一個人回房去。
小時候多與祖父在一起,不想祖父也變了臉,家裡大人們對閔小王爺這種舉動無一不是震驚生氣的,這還了得,眼睛裡誰也沒有,不說太后賜婚是不能怠慢的,這一點兒人情世故不明白算他是個糊塗人。父母親的話也不聽。
太夫人的話猶在朱閔耳邊:“糊塗不穩重也倒罷了,孃老子也不要了,這樣的孩子我也不要他。”再把老侯爺也拉上:“都是你白疼了他,從此以後高高興興地也就算了,再有什麼事情出來,不是我們家的人。”
一下子由人見人誇變成人人不喜歡,閔將軍有些傷心地往自己房裡去,路上經過多少花草,水波如何盪漾,今天全都看不到。
回到房中一個人用過午飯的閔將軍有些沒滋沒味,候到母親午休該起來,閔將軍這就往母親房裡來,想著和母親再說一會兒話,在院門口遇到人告訴他:“二夫人只是不好,王妃去看了。”
朱閔只能一個人沒精打彩地出來,繼續回到房裡去坐著。
哥兒們大了要訂親事,都是有事情出來。閔兒回來,公主和武昌侯也氣消,妙姐兒騰開心思就來看一看方氏的病。
進到方氏的院子裡,妙姐兒先微皺起眉來對跟的人道:“這院子裡樹該修剪了才是,二夫人就病了,倒都不當心起來,病人往窗外看一眼,更要收拾的好才是。”
跟的人趕快答應下來,二夫人病了,哪裡還有人有閒情操這個心思。姨娘們只看著花開花落就成,是不管樹枝兒是不是該遮日頭,花草枝條是不是該搖曳。
妙姐兒院中看過,這才往房裡來,一進院門先就交待過:“不要驚動二夫人。”三位姨娘是院門口接著王妃,看著她輕移著步子,繡著折枝花卉的裙邊露出來絲履鞋頭上一枚明珠,在日頭光下猶有光芒閃眼睛。
在房裡的方氏雖然說是不驚動,也是得知訊息,正在強掙扎著坐起來,看到大嫂已經進到房裡含笑道:“快不必起來,閃著風更是不好。”
青桃和青杏趕快床前擺下座位來,候著王妃坐下,秀柳送上茶來,妙姐兒接在手裡這才對方氏面上看一眼,更是面色淡金一樣,妙姐兒也嘆一口氣道:“你倒是怎麼樣的不舒服,我問過醫生,說你要心裡想的開才好,”無端端的家庭瑣事弄出來一位林妹妹來,妙姐兒想想閔兒做的這傷人心的事情,也突然傷起心來。
為兒子親事要傷心的應該是我和表哥才是,二弟妹不過就為沒有訂她家的親戚,面子上沒有光彩,或者是想的多而又多,想到以後年紀大了,或許找幾個媳婦不趁心思就會回想到此時,沒有趁她心如她意。
可是閔兒這親事是太后親賜,幸好是我和表哥都情願的親事,如果是不情願的親事也沒有地兒退去,論起來艱難的人,大有人在,妙姐兒是午睡起來才知道學哥兒這一場鬧,看一看半歪在床上聽自己勸慰一句就落淚的方氏,心裡想,比你煩心的人多的是。
一直就想與大嫂單獨說幾句話的方氏抬起微紅腫的眼眸來看一看青桃等人,青桃會意把人都帶下去,妙姐兒也命人都出去,獨青桃是在房門口守著,讓裡面的妯娌兩個人好說話。
未曾開言方氏肯定是要淚先流,妙姐兒則心平氣和地聽著二弟妹就哥兒們親事一定是有話要說,而且一準兒覺得自己是一肚子辛酸史。
“自我嫁到這家裡,”果然開頭是這一句,妙姐兒肚子裡暗暗好笑,聽著方氏流淚道:“雖然在二爺面前不能說是夫唱婦隨,卻也是多有商量,”妙姐兒再好笑一下,要是有商量就不會這樣才對。
“現如今哥兒們大了,我這做母親的倒是一句話也不能說了,我只求大嫂一件事情,好歹給我一點兒體面,三弟妹身邊倒留下來一個,也給我留一個下來,”方氏病中更是哭哀哀,原本眼眸微紅腫就是時常背後落淚,這一會兒更是悲從中來,憂愁莫名。
孩子們大了,最要緊的就是前程與親事,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