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沒有座墊也倒罷了,木頭縫裡眼見一塊黑漆漆不明所已是什麼,就在這屋裡這樣暗也看的出來是黑一聲,學哥兒看看自己身上潔淨的長衫,這衣衫卻是上好的錦繡,公中做出來一家子的衣服,從來料子就不差。
朱明就坐,學哥兒是不得不坐。朱明與這位王世叔相談甚歡,先問幾時回來:“聽說你回來了,不往我那裡去,我就來看你來了。”再命家人送上一個小小拜匣,王世叔感激不盡地站起來打躬接了,雙手接過拜匣,這才含愧道:“去年辭別你的這一家學館,只坐了三個月就回來,臨行前朋友們送的不少盤纏銀子,靠這個才回來,到現在沒有找到學館去坐,想去找你去,又怕進不去。”
學哥兒這就明白那拜匣裡是銀子,父親來這樣地方看這樣人還要送錢來。學哥兒只能猜想這位王世叔跟毅將軍的那些怪朋友一樣,另有本事吧。
“回來也好,龍頭不怕老成,再讀上一年重新再試就是。”朱明坐在這不相襯的房裡笑呵呵安慰這位朋友,學哥兒這才明白這是一位不第的書生。對這房裡骯髒是一眼也不想多看,只是如坐針氈一樣坐在這裡。
房外走進來一個婦人,手裡託著一個籮,籮裡有一些面,看上去一小把,身上一件舊裙子竟然是學哥兒從來沒有見過的,裙子上看著參差象是新樣子的掐邊兒,到了近前認真看一看,才看到是破損處。
“三爺安好,”婦人禮節兒倒是不村,卻是官禮行的好,再對著學哥兒行過禮這就託著面要出去。王世叔喊過婦人來:“去備辦些菜來,中午請三爺和哥兒在這裡吃飯。”
婦人露出為難地神色來道:“好是好,只是自你回來沒有進項,家裡沒有錢怎麼處?”王世叔滿面笑容把手裡的拜匣開啟來,裡面果然是一錠銀子,約五兩重遞給婦人道:“咱們叨三爺的光來請他,借他的香拜他。”
婦人也是喜笑顏開,借過銀子給朱輝重新大大方方地行禮:“多謝三爺又賞銀子,這些年來,全虧了三爺照顧才能過來,沒的答謝,日遂燒香請願,神佛面前總是為三爺祈福的。”
學哥兒越看越奇怪,這一對世叔夫妻,看著禮節兒嫻熟,不是那南山北村的人,是怎樣敗落到這個地步來?學哥兒是不忍心再看屋裡的擺設。
朱明站起來還禮道:“大嫂不必麻煩,我還有客要會,這就要回去了。”如卸重負的學哥兒這就站起來,總算要回去了。
出門再聞著那一路臭氣是聞不得,取出袖中絲帕裝著拭汗聞著上面的香氣這才出來,到了長街中,還在想著剛才那世叔夫妻點頭哈腰地送自己和父親的學哥兒這才長長出一口氣,總算可以自如地吸一口氣了。
接下來又是一家,這家還好,門前巷子裡垃圾是有,卻沒有臭水遍地流。這一處小院也是不大,舊窗舊屋子,幾個顏色不太鮮豔的窗花兒猶在,學哥兒進來覺得鬆一口氣,要是看到父親再去和剛才那王世叔一樣的人攀談,學哥兒覺得自己是受不了。
龍交龍鳳交鳳,朱輝要是再去那樣一家,學哥兒心底裡父親一向的形象就要改觀。眼前幸好不是,學哥兒跟在父親後面往裡面進,也是家人走在前面先喊人:“張老爺在家嗎?三爺來拜。”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潑辣的婦人聲音回出來:“找老爺去菜市口,那裡老爺多,哪一家的三爺不長眼睛在這裡找老爺。”
學哥兒嚇了一跳,這是什麼人?讓人到菜市口找人。菜市口是殺人的地方,那裡斬首的老爺是不少。再聽著出口就傷人,也不看看來客,就罵父親不長眼睛。
只是朱輝倒是聽的微笑不改,房裡又起一個暴雷一樣的聲音,卻是男人的道:“你這潑婦,對我朋友是這樣說話的嗎?潑賤人,潑yin婦,”聽的學哥兒目瞪口呆,看一看這院裡還有一株扶疏的小樹,這,這是個什麼地方?
房裡有來有去的罵聲中,一個男人走出來,一看到是朱輝就滿面堆笑,一溜兒小跑過來趕快拱手道:“果然是三哥來了,裡面請裡面請。”
房裡正罵的痛快:“你朋友,上門的都是你朋友,昨兒來的花子,前天還有柺子呢,這不都是你朋友。。。。。。”
這位張老爺當著朱輝沒有一點兒尷尬處,只是對著房裡一時暴喝:“夾住你的鳥嘴,朱三哥來了。”學哥兒於目瞪口呆以外,再次受到驚嚇,這鳥嘴的話也能來罵自己老婆。學哥兒是戰戰兢兢隨著朱輝進去。只是想不明白父親是哪裡認識的這樣人。
日頭時近正午,學哥兒想著父親一向知禮節,吃飯時候來人家裡肯定是要緊話,三言兩語這就會走。看著父親的要緊話還